“遵命!”秦武略作思索,言道:“匈奴自从连年蝗灾之后,赤地数千里,人畜死亡无数,便实力大减,随之因为资源分配而发生内讧,分裂成南北匈奴,南匈奴归魏,北匈奴却依然如故,留在了大漠。”
句扶言道:“北匈奴部便是殿下所收服的哈彦骨等人,他们劫掠羌族,一来是受了曹魏蛊惑,另一方面,也确实因为资源不足,又被强大的鲜卑驱逐,才不得不如此冒险。”
秦武道:“其实攻打北匈奴的不止鲜卑部落,所谓墙倒众人推,匈奴分裂之后,丁零寇其北,鲜卑击其东,西域攻其西,南匈奴攻其南,北匈奴不能安居,才不得不孤注一掷。”
“嗯?南匈奴也参与攻打北匈奴之事了?”刘封静静地听着,终于找到一处突破口,笑道,“如此说来,北匈奴对南匈奴的仇恨,只怕比攻破他们王庭的鲜卑还要更甚。”
“不错!”秦武见刘封从短短几句话中就能找到要害,不禁十分钦佩,“毕竟匈奴先为一家,南匈奴投靠朝廷也就罢了,竟然还听从曹魏的号令来攻打自己的同族,这在匈奴眼中和叛徒没什么两样了。”
刘封又问道:“南匈奴如今分为五部,居于并州、河东、河内各处,相互之间关系如何?”
秦武沉吟片刻,摇头道:“五部之间关系究竟如何,属下倒不是太清楚,但左贤王和右贤王之间,似乎常有不和的消息传出,刘豹是于夫罗之子,而右贤王去卑又是封曹操之命监国,在地位置上,颇有争执,各自拉拢其他各部。”
刘封闻言冷笑一声:“以曹操的为人,又怎会真的让匈奴安定下来,坐视其强大?这不是养虎为患么?我看他当初故意如此安排,就是想让五部互相倾轧,以免他们再次联合,造成祸患。”
“殿下圣命!”秦武听刘封这么一说,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旋即又叹道,“其实匈奴南迁之后,普通匈奴人的日子并不好过,中下层的匈奴人被编入官府,很多下层人民沦为奴隶,如今在河东、河内许多地方都有贩卖匈奴人和杂胡为奴隶之事,官府竟不过问。”
“竟还有此事?”刘封吃了一惊,虽然封建社会也有奴隶,但秦武口中的奴隶显然和后世的并不相同。
奴隶基本和牲畜同样,一点人权都没有,官府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也是引发五胡乱华的根由之一,残酷的压迫让人失去生存的权力之时,结果就只有造反一途了。
秦武慨然道:“只可惜这些南匈奴人生不逢时,若他们遇到的是殿下,又怎会沦为奴隶,生不如死?”
一旁的句扶和令狐宇也都不禁点头,秦武的慨然不无道理,如今在汉军地域之内,无论是南方的蛮人,还是西北的羌族,甚至刚刚投降迁徙的北匈奴人,都受到优厚的条件安置。
蛮人和羌人可以平等交换物资,而且价格都是由官府控制,基本公平,迁徙的北匈奴人,不但分与土地,还有人专门指导耕种,擅长放牧的分配牛羊,寻找合适的草地,奴隶之事,在西凉还从未听说过。
“和谐!”刘封抬起手,模仿着某个伟人的模样,认真说道,“我一直强调要和谐,无论是大汉还是其他各族,我们都要和谐,唯有如此,才能天下太平,海清河晏,这才是我想看到的真正大汉盛世,还任重道远呐!”
听到这句话,几人都浑身一震,不由想起《大汉中兴盛世录》来,那里面描述的一个盛世王朝,没有征伐,没有战斗,看来刘封已经在着手布置了,一想到他们也是这个王朝的缔造者,几个人不禁暗自握紧了拳头。
信念和信仰的重要性,刘封是身后感触的,古代王朝的更迭,都只为自己的家族着想,像刘封这样发动全民的,的确是开了先河。
看到几人的神色,刘封心中得意而笑,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所有异族生活管理的地方,都重点开设了学庠,不断宣传汉族文化,过了三代之后,他们的思想便和汉人一样,没有文化冲突,认知达到统一,才能真正和谐起来。
“嗯,看来南匈奴的日子也不好过!”刘封淡淡一笑,心中有了计较,又问道,“再说说这鲜卑族吧,听说在五原郡也有鲜卑族,轲比能先前被魏军击破,败走大漠深处,如今卷土重来,这一部鲜卑族怎么不与他会和?”
“回殿下!”秦武收回思绪,无奈笑道:“这倒和我们中原一样,鲜卑族也分许多部落,他们之间并不和睦,五原郡的拓跋部落是鲜卑第三次大迁徙的时候从东北而来的,他们原本是鲜卑最强大的部落之一,轲比能所部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哦?”刘封闻言来了兴趣,轲比能显然是以弱胜强,逐步壮大,被曹魏击破之后还能卷土重来,控弦二十万,可见此人能力非同一般,“如此说来,拓跋部落如今的衰落和轲比能的强大不无关系吧?”
“燕王之智,在下佩服!”秦武对刘封再次从只言片语猜得到事情的根本大为心折,继续说道,“拓跋鲜卑第三次迁徙,由部落首领拓跋诘汾长子拓跋匹孤率众从塞北迁居河西,但在迁徙途中,却受到西部鲜卑大人蒲头的袭击,部众离散,拓跋匹孤带领部分族人逃入大漠深处,他的兄弟拓跋力微投靠在五原郡没鹿回部大人窦宾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