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里看着刘封脸上的笑意,心中却莫名泛起一股寒气,刘封看起来很和气,杀人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么多人被杀,好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不由问道:“燕王不会是要……”
刘封转过头来,笑着摇头道:“我刘封并非好杀之人,既劝大王不要杀戮,又怎会自食其言?但这些匈奴人却不能放他们回去,过两天自见分晓。”
乌里眉头再皱,不知道刘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他已经有所准备,也不好多问,只好说道:“有燕王安排,本王就放心了,此处战事已定,不如先回大营去吧!”
刘封点头道:“甚好,我们去会会这个蒙古第一勇士。”
哈彦骨被五花大绑推进中军大帐,看着上面坐的两人,万念俱灰。
想起自己当初拜为大将,带着可汗和族人的祝福,意气风发率领十万骑兵一口气突破天山,杀得羌人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眼看河西之地唾手可得,没想到蜀军突然插了一脚,不仅前功尽弃,而且全军覆没,脑子里都是可汗的期盼和族人的等候,真不敢想他们得到自己战败的消息会是什么心情。
“跪下!”心潮起伏之际,一名押送的羌兵用长矛压在他的肩膀上大声呵斥。
哈彦骨冷哼一声,反而挺了挺身,除了可汗,他还没向别人下过跪,对于羌兵的呵斥不予理睬。
“不必了,”就在此时上面传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哈彦骨将军乃是匈奴第一勇士,岂会轻易屈膝?”
哈彦骨一怔,抬头看去,正是刚才的汉人将领,只见他正朝着自己微笑,不由冷哼一声,对于汉人的心计,他虽然不屑,但也充满戒心,索性不说话,反正到了这个地步,一死难免,绝不能辱没了匈奴勇士的尊严。
刘封似乎并不在意:“为哈彦骨将军松绑。”
“啊?”就连乌里也吃了一惊:“燕王,这……”
哈彦骨也出乎意料,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燕王刘封。
只见刘封对乌里摆手笑道:“大王不必担心,本王自有道理。”
羌兵见乌里不再说话,又对刘封敬重有加,只好为哈彦骨松绑。
刘封又道:“为将军看酒!”
众人都莫名其妙,但还是端了一碗酒上来。
刘封举起酒碗笑道:“将军乃匈奴第一勇士,今日一见,深信之,我敬将军一杯。”
哈彦骨冷笑道:“我虽然战败,但尊严还有,你们汉人奸诈无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想羞辱与我,却是万万不能。”
“放肆!”跟进来的烧戈大怒,指着哈彦骨喝道:“手下败将还敢如此不恭,来人,拉出去砍了。”
“且慢,”刘封起身说道:“将军不必动怒,士可杀不可辱,此乃真勇士也。”
回过头来又道:“哈彦骨将军如此勇猛,我着实钦佩,并无他意。”
哈彦骨神色微变,说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休要羞臊于我。”
虽然脸色还很难看,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刘封单单一喜爱,竖起了三根手指,缓缓说道:“此战失利,非将军之过也,乃是天意!将军之败,其因有三!”
“什么?”哈彦骨愣了一下,不由问道:“有三?是何道理?”
刘封放下酒碗,竖起一根手指言道:“自古以来,羌人与匈奴以天山为界,各自为营,鲜有攻伐,此次兴兵深入,有违天和,不熟地利,此其一也!”
哈彦骨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在他看来,弱肉强食才是游戏规则,羔羊的命运就是被狼群吃掉。
刘封继续说道:“其二,匈奴侵略羌族,乃是受魏国唆使,师出无名,此乃不义之师!”
说到这里,哈彦骨心中震动,原来刘封竟然知道了此事和魏国有关系。
暗想到要不是魏国使者许以好处,可汗也不会突然发兵攻打河西,但又一想,若非刘封出现,只怕已经拿下羌地了,不由瞪了不满地瞪了刘封一眼。
刘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将军可是觉得若非我军相助,将军已经大功告成了?”
哈彦骨又吃了一惊,没想到刘封竟然能看破他的心思,但他并无惧意,轻哼道:“正是!若非你们这从中捣乱,本将军早就抓住这些像羊群一样软弱的羌人了。”
此言一出,羌兵顿时变色,乌里也站了起来,目露杀气。
刘封示意大家不必动怒,摇头笑道:“将军此言差矣,本王前来,只是让羌族少受损失而已,并非胜之关键。”
这句话倒是让乌里也有些惭愧,忙道:“燕王过谦了,若非殿下相助,只怕……”
刘封回头对乌里抱拳道:“大王不必如此,但此战告捷,乃是大王族下之人之功。”
他转身问乌里道:“请问大王,若是我们不来相助或者不曾及时赶到,大王将如何应付?”
乌里一怔,思索片刻才道:“若得不到殿下相助,本王打算先将族人隐于后谷当中,重整兵马,再想对策。”
又恨恨地向着哈彦骨说道:“不管怎么说,誓死要将匈奴人赶回去。”
哈彦骨冷哼一声,并未置词,对乌里的话不屑一顾。
刘封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