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婆子大喜,推开老三把许清颜拽出来,送到和尚面前:“大师,我孙女的八字是否无碍了,可否婚配?”
大师又念了声佛号:“虽然缠着女施主的脏东西已经没了,但是始终是受了影响,需要我聚灵山上的清泉水去晦半年,方可彻底祛除孽障。”
许老婆子一听脸就沉了下来,死丫头离家半年怎么行,两个孙子谁来照顾?
许守业忙拽了下许老婆子的衣袖,把她拉到一旁耳语起来,就见许老婆子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攥着拳头回头看了许清颜一眼。
许清颜看着庙里的这些人,眼看他们各种心思在脸上转来转去,危机感也在不断的升级。
她可不敢小瞧了这些古人,任何年代的人,作恶的代价如果很小,那就可以肆无忌惮。
在现代社会一个女子在社会中打拼尚且不易,更何况是如今讲究三从四德的地方。
许老婆子终于打定了主意,讨好的看着大师道:“大师,不知这聚灵山在何处?可要银两?”
和尚道:“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既已收了施主二两的香火钱,自是不需再用银两,只需女施主帮忙做些斋饭给来往香客,再者帮忙接待上山上香的女施主引路。”
许老婆子一听,除了离家半年不能照顾两个孙子,倒是不用另外花钱,想到儿子说的好事,很爽快的就要答应。
“等等。”
许清颜没给许老婆子答应的机会:“奶,大师功德无量,我自是感激不尽,也感激二叔一家的好意,只是我不能随大师去聚灵山,也无需祛除晦气了,因为我做了庵堂的外门弟子,并且拿到了出家的守身牌,这辈子再也不会嫁人。”
她话音一落,周围静的落针可闻。
许老婆子震惊之后,一个耳光甩在许清颜的脸上:“你说什么?谁允许你胆大包天,做出如此丢丑之事。”
这附近有个庵堂叫清音庵,那里面的姑子却不是良家人,都是青楼里那些年老色衰,身体衰败不堪又无处可去,无人可依的可怜人。
那些人或有身体染了病,身上发出恶臭味的,也有被赎身之后被恶意暴虐,毁去了容貌的人。
本来这些人一副药下去再用一张席子一裹,从此就跟这个世界彻底结束。
八年前据说一个少年可怜她们,出钱建了这个庵堂,庵堂里的姑子靠自己的手艺养活自己。
后来这庵堂里的人活了下来,慢慢的成了一个正经的地方,并且对外宣布,只要有女子活不下去,都可进清音庵,拿了守身牌,以后红尘过往都是烟云。
可正经人家的女子对清音庵还是望而远之,生怕对名声有损。
可许老婆子死也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然拿了那庵堂里的守身牌。
这要外人怎么看许家,怎么看她?
许清颜生生受了这一巴掌,摸了摸火辣辣的脸,满不在乎的看着许老婆子,那眼神平静似水,替原主问了许老婆子一句:“奶,您不是说我就是个晦气的死丫头吗?说是我克死了我爹,一直让我去死吗?”
许老婆子哆嗦了一下,竟然从她眼睛里看到了痛快,好像她就等着看她这个老太婆恼火的样子。
许守业眼看着自己的想法要落空,上前就要打。
许清颜一直防备着他呢。
她双手死死的抓住二婶的肩膀,拉着她挡许守业的巴掌,一边躲,一边嚷嚷:“杀人啦,杀人啦,二叔要杀亲侄女,他又抢我爹的抚恤金,又抢我家的房子,现在还要打杀我。”
“各位乡亲们救命啊。”
“死丫头,你竟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许清颜眼看许二婶挡不住,又扑通一声跪在了一直不说话的许老头面前,哭道:“爷,求您救命啊,我去庵堂也是因为走投无路了啊,外人都那么说我,我就是这辈子不嫁人,我也要养活两个弟弟啊。”
“爹娘不在了,我什么本事都没有,我总要活啊。”
原主的确拿了清音庵的守身牌,并且在那里跟里面的姐姐们学了很多本事。
只是原主的性子实在是闷,也害怕那些脾气古怪的姐姐们,所以拿了守身牌之后,本事学到了却也不敢用。
什么琵琶唱曲,胭脂妆容,盘头,包括如何哄男人的本事都学了,可惜原主的自信都被这些流言击溃了。
更何况一个严重社恐的人,跟人打交道都难,更别说花心思去讨好人了。
她就是一个空有满身宝藏却饿肚子的傻孩子。
许清颜从原主的记忆里还知道,许家若还有一个像个人的话,那就是许老头子。
许老头子虽然话很少,但是关键时候说话也有用,最重要的是,他要脸。
这样闹哄哄的场面,他已经站不住了。
“住手,你有没有一点儿做长辈的样子。”许老头子呵道。
许守业气不过,还是抬起脚,一脚踢在许清颜的肩头。
“爹,这死丫头不打死她,留着她败坏许家名声吗?家里可还有四个没嫁人的姑娘呢,这让人怎么看。”
许清颜吃痛,倒在地上又飞快的爬到许老头身后。
“爷,清音庵在县衙可是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