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米乐回来的时候，豆豆兴奋的把她拉到桌子边，“妈妈，我有六个穿花裙的娃娃了！”
杜米乐看着一字排开的小玩偶，顿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豆豆就说，“是霍叔叔请我吃必胜客，还开了盲盒，因为豆豆乖，开了七个呢，我有全套的小娃娃了，好棒哦！霍叔叔最好了……”
杜米乐看杨晓怡，后者对她使了眼色，杜米乐揉了揉孩子头顶，让她自己玩，跟杨晓怡进了房间。
杨晓怡把今天碰到霍仲南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杜米乐。
杜米乐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这是……套豆豆的话……”
“他是不是起疑心了？”
杜米乐了解霍仲南，如果他以为苏锦阳是豆豆的爸爸，以他的骄傲，根本不会问。她回忆着这段时间，霍仲南和豆豆的相处，却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杨晓怡看着她的神情，说，“其实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孩子是一条纽带，说不定霍董看到豆豆，就接受你们了呢。”
杜米乐摇摇头，“就算霍董同意我和霍仲南在一起，我爸爸也不会同意。”
杨晓怡吃惊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杜米乐也不瞒她，把上一辈的恩怨简单说了一遍。杨晓怡听了，只是唏嘘，“你和霍仲南，简直就是翻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霍董，承认了吗？”
“杀人的事，谁会承认？”杜米乐说，“但他也没否认，我看得出来，我爸爸的死，跟他有关系。”
杨晓怡叹气，“真是天意弄人，霍仲南怎么说？”
“既定的事实，他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你才一走了之？”
“不能面对，只好避开，大家眼不见心不烦吧。”
“可现在又碰到一起了。看霍仲南的样子，避不开了。”杨晓怡想了想，“要不，还是请苏公子出山？”
“算了，我欠苏锦阳太多了。”杜米乐揉揉眉心，“再说豆豆说了那样的话，他应该猜到苏锦阳不是豆豆爸爸了。”
杨晓怡一愁莫展，“那怎么办？”
杜米乐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
屋里没有开大灯，只亮着沙发边的一盏立式灯，橘黄色的灯光在地上投下一个圆形，照着这方小小的空间。光线和幽暗隔着一条明显的界线，霍仲南就坐在界线上，半边身子笼在淡淡的光里，另外半边则隐在幽暗里。
他指间夹着烟，但很久都没吸一口，积了一截烟灰，要坠不坠的样子。
他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豆豆的话：我爸爸是宇航员，在外太空呢，我还没见过他，妈妈说他要很久很久很久才回来……
小孩子不会说谎，所以苏锦阳不是豆豆的爸爸。可苏锦阳不是，那么谁是？
那段时间，杜米乐身边只有他和苏锦阳，不是苏锦阳，就只可能是……他。
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窜来窜去，像钻天猴似的，一刻都不停歇。
杜米乐为什么生下他的孩子？她暗恋的对象到底是谁？
烟灰终于坠落，霍仲南像被惊醒，把烟头扔进烟缸，继续出神。
这一晚，他枯坐半宿，到迷糊睡去时，脑子里仍是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