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米乐以为霍仲南说请她喝酒是玩笑话，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当真约她喝酒。地点在一个酒吧。
酒吧里人不多，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歌手坐在台上边弹边唱，长发垂下遮住半边脸，嗓音沙哑中性，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劲。
杜米乐往里走了没几步，就看到霍仲南扬手示意。
“喝什么？”霍仲南问。
“啤酒。”
霍仲南扬手叫服务生拿啤酒，他自己喝的却是红酒。
杜米乐坐下来，“心情不好？”
“有点。”霍仲南说，“树倒猢狲散，现在连个约酒的人都找不到了。”
“宋明轩呢？”杜米乐问，“他不会也散了吧？”
“那倒没有，”霍仲南晃了晃杯中酒，“他现在比我辛苦，每天在外头跑，有时间还是多休息吧。”
杜米乐觉得奇怪，“你让他跑，自己不跑？”
霍仲南笑了笑，正好服务生送酒上来，他示意服务生离开，自己拿杯子给杜米乐倒酒，“我每天跑医院。”
“霍夫人身体还好吧？”
“她没事，在医院陪着我爸。”
杜米乐觉得现在的霍仲南很奇怪，和从前比，像变了一个人，好像毫无斗志，懒懒洋洋，浑身上下透着一副爱谁谁的松散劲。
杜米乐端起杯跟他碰了下，“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霍仲南说，“我现在四面楚歌，浅水湾最后要砸了，霍氏就翻不了身了。”
“那你总得做点什么吧？”杜米乐说到这里，语气倒有点埋怨，“明知道霍氏在资金上要靠阮氏，为什么要解除婚约？”
霍仲南看她一眼，凉凉的把目光调开了去，杜米乐被他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冲口而出，“总不能是为了我吧？”
“为了你，那叫色利智昏。”霍仲南仰头把酒倒进嘴里，“我还没坠落到那个地步。”
杜米乐松了一口气，当然不是为了她，霍仲南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
霍仲南不肯说，她也就不问了，横竖跟自己没关系，再者，问了只怕要提及阮依依和江佩云，她不想听到她们的消息。
杜米乐来之前做了一些功课，把一些鸡汤名句背得滚瓜烂熟，想着不管怎么样，总有一两句能打动霍仲南。他不光是她暗恋十年的男神，还是小豆豆的爸爸，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他，她也不能放弃。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些鸡汤在霍仲南听来好像都成了笑话，她每说一句，他就笑一次，搞得她再说的时候，总要在心里过几遍，检查一下有没有能戳中笑点的词。可是没有用，她再说，他依旧发笑，越笑，她越没底气，最后也懒得说了。这场酒喝了近两个小时，霍仲南至少笑了一个半小时，脸红通通的，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笑红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霍仲南喝多了。往外走的时候踉踉跄跄，东一脚，西一脚，不是撞到桌子，就是碰歪了椅子，吓得杜米乐忙扶住了他。
“司机呢？”杜米乐问。
“没带。”
“车呢？”
“没开。”
“……”
杜米乐没办法，只好打了辆车，把他扶进后排，自己也坐进去，拍拍他，“地址报给司机。”
霍仲南眼神迷离，吐词倒是清晰，地址报得十分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