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霍仲南把药放在桌上，陶美娟问，“这么早回来，晚上又有应酬？”
霍仲南摇摇头，径直上楼去了。
陶美娟目送他上楼，问霍贤山，“仲南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霍贤山说，“我上去看看。”
霍仲南的房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窗户大开，窗纱被风吹得不时扬起，如堆雪一般。
他走进里间，霍仲南屈膝靠坐在飘台上，嘴里叼着烟，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遇到事了？”霍贤山问。
霍仲南把烟拿下来掐灭，腿放下来，坐得规矩了些，“没有。”
“那怎么愁眉苦脸的？”
霍仲南默了一瞬，“浅水湾二期的资金，阮氏想走他们账上。”
“凭什么？”霍贤山声调一下拔高，“阮浩天什么意思，当初说好了的，浅水湾项目由霍氏开发，他们只是注资，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阮氏说一期走霍氏，为了公平，二期应该走阮氏。”
“什么公平？一期只是个引子，二期才是重头戏，一开盘，资金回流，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阮浩天的算盘打得好精，你答应了？”
“没有。”霍仲南说，“先拖着。”
“对，拖着，他们是注资方，我们得罪不起，但这个亏霍氏不能吃，拖到开盘前夕，财务流程来不及调整，还得走霍氏。”
“爸，项目才走了不到一半，阮氏就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怕以后的合作不会太顺利。”
“儿子，阮浩天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他愿意注资，是因为有利可图，只是这个利的多与少，就看他的心意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好歹有几十年的交情在，再说还有你和依依的关系……”
“商人重利，只怕这层关系也不管用了。”霍仲南说，“还是应该早做准备，万一哪天撕破脸皮，不至于太被动。”
“不用这么悲观，”霍贤山说，“阮家的情况你应该清楚，阮斐雄是扶不起的阿斗，依依又是个女孩子，阮浩天很器重你，将来也只有你能撑起阮霍两家的门楣。霍氏现在是要仰仗阮氏，但将来谁仰仗谁还不一定呢。”
霍仲南不喜欢把精力花在这种心思上，懒得接茬。正好陶美娟在底下叫吃饭，他便搀着霍贤山下楼去。
可到了饭桌上，也不能清静。
霍贤山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只要你和依依结了婚，成了阮浩天的女婿，他的心意肯定少不了。”
陶美娟，“仲南，妈不管你工作上的事，就想你快点结婚，给我生个孙子，昨天苏夫人都说她有孙子了……”
霍仲南筷子一顿，“谁？”
“鑫冠集团，苏家。”
霍贤山啧了一下，“看看，让苏家小子跑你前边去了，谁结婚了，哥哥还是弟弟？”
“苏夫人也没说清楚，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好像没结婚，先有了孩子，估计得奉子成婚吧。”
“儿媳妇是哪家的？有了孩子都不结婚，别是不结了吧？”霍贤山说，“要是门不当户不对，大概率只要孩子。”
陶美娟突然想起过年碰到苏家的情形，看了霍仲南一眼，后者眸光暗沉，透不进一点光，她心一惊，有些后悔提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