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年会，杜米乐并没有很捯饬自己，一条浅棕阔腿裤，配粉色羊毛衫，头发随意散着，亮晶晶的小发夹是唯一的饰品。
霍仲南似乎被小发夹吸引住了，目光停留在小发夹上，久久不曾移开。
偌大的舞池里，两个面无表情的人翩翩起舞，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只怕又会杜撰出什么奇怪的故事。杜米乐挤出一丝笑容，正要打破难堪的沉默，听到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为什么不告诉我？”
杜米乐抬眼，“什么？”
“你没地方过年？”
“霍总，你多虑了，我有地方过年。”
霍仲南眉心蹙了一下，“怎么改了称呼？”
“严格来说，我已经不是霍氏的人了。”
刚说完，杜米乐只觉腰上紧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一紧，生怕霍仲南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还好，只是极快的一下，又松开了，她悄然抬眼，霍仲南面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她的错觉。
“你一直是一个人？”
杜米乐笑嘻嘻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挺好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霍总查户口呀？”
霍仲南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和，“就算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也还是朋友，朋友关心一下都不行？”
“过去的事，没什么好提的。”
如果是平时，霍仲南大概不会再问了，他不是好脾气的人，但今晚，他显得格外有耐心，默了一下，又问，“有什么打算？会离开H市吗？”
“不知道，先给自己放个假再说。”
“有没有想去的公司，我可以帮忙……”
“谢谢霍总，我还是自己找吧。”
“如果经济上有什么……”
“霍总给我的薪水不低，就算不工作，三五个月也不会饿着自己。”
“三五个月后呢？”
杜米乐笑，“在霍总眼里，我就这么没能力，三五个月都找不到工作？”
她从来没这样对他笑过，嘴角牵起好看的弧度，眉梢微抬，眼眸亮晶晶的，有点娇嗔的样子。霍仲南像踏空了一般，心跳漏了一拍，一股无法形容的激灵串上了背脊骨，带出别样的悸动。
他喉结滚动，眸光渐暗，“米乐……”
杜米乐抬眼，望进他深海一般的眼眸里，海面起了旋涡，像要把她卷进去。
霍仲南揽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使力，将她贴向自己，杜米乐的心顿时狂跳起来，手心湿润，背上也冒了一层汗，搭在他肩上的手无声抵挡着……
霍仲南咽了咽喉咙，“我们……”
舞曲余音褪去，周遭一片安静，杜米乐松开他的手，掩饰的笑，“跳得都冒汗了，”说着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退到一边。
舞终人散，说笑声渐起，霍仲南的话卡在喉咙里，进不得，退不得，一时只得沉默。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惊呼，大家寻声望去，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人甚至倒抽了口冷气。
阮依依从侧门进来，头发滴着水，身上也湿淋淋的，看起来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