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突然静了下来,光线幽暗,呼吸缠绕,杜米乐好像被定住了,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看着霍仲南微微侧脸,呼吸越来越近……
她迷失在男人幽深的黑眸里,越溺越深。
突然,后排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声,如一记重锤砸在她头上。杜米乐回过神来,狼狈的把身子靠回椅子里。
她疯了吗,趁阮依依酒醉,和她未婚夫偷情……
她没看霍仲南,自己到后排拉着阮依依往座椅上拖,阮依依身子沉,又不配合,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杜米乐几次抬头看向副驾驶,霍总裁事不关己的坐着,丝毫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
杜米乐有点生气,想撒手不管了,未婚妻被卡住了,未婚夫袖手旁观,关她屁事!偏又带了点赌气的成份,非要把阮依依弄到座椅上去不可。大冬夜,她出了一身汗,终于连拖带拽,把卡住的阮依依弄到了座椅上。
杜米乐叉着腰,站在冷风里长吁一口气,很想就此一走了之,最终也只是叹口气,又回到车上,开着车继续上路。
她没去过阮家,但以前江佩云给她发过定位,只看过一次,偏生就记住了。
大铁门缓缓打开,车子开进去,远远就看到江佩云站在台阶上张望,大概刚从屋里出来,她只在贴身羊毛衫上裹了个貂毛披肩,披肩下是纤细的腰身,对一个快五十的妇人来说,身材还是保持得不错的。
车子刚停稳,霍仲南就开门下去,到后排把阮依依扶了出来。
阮家的帮佣阿姨和江佩云一起,把阮依依接了过来。彼此寒暄了几句,霍仲南就回到了车里。
从头到尾,江佩云都没往驾驶室看过一眼,对高贵的阮太太来说,司机是可以忽略的小人物,不值得她费神看一眼。
院里亮着几盏欧式宫廷灯,柔和的灯光里,江佩云搀扶着阮依依,满脸关切,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任谁看了,都会认为这是位慈母。
曾经,这份慈爱也沐浴在杜米乐的身上,但已经太久远,久远到那些记忆都模糊不堪了。
父亲没了,母亲是别人的母亲,她成了不是孤儿的孤儿。
一个人其实也挺好,天大地大,没有牵绊,只除了身边这个冤家。
杜米乐偷偷往副驾驶瞟了一眼,霍仲南侧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杜米乐觉得他们仨在一起有点尴尬,现在送走了阮依依,气氛好像更尴尬了。她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老板,刚才……你为什么不管阮小姐?”
霍仲南冷冷回了一句,“不喜欢发酒疯的女人。”
杜米乐心思一动,小心试探,“是不喜欢阮小姐,还是不喜欢发酒疯的女人?”
“不喜欢发酒疯的女人。”
“哦。”
不管怎么说,有了交谈,气氛就显得松快了些,快到路口的时候,霍仲南说,“前面左转,先送你回去。”
“不用,老板,还是先送你,你喝了酒。”
“我酒散了,”霍仲南转头看她,“现在很清醒。”
他的目光太过逼迫,杜米乐不敢直视,低低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