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望着风流,他忽然笑了,雪依望着阿云,她笑得更开心。蓝沙沙却脸色依旧冰冷,淡淡道:“你的闭息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风流微微一笑,道:“过奖,过奖,我刚才若是不装死,那现在这里一定会有死人,现在大家都还好好的,岂不是很好。”
刚才江雨欣用雪依性命做要挟,若不是风流装死,倒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雪依笑靥如花,她忽然觉得风流其实可爱极了,在风流身边绕了一圈,道:“我就说嘛,阿云哥哥的朋友,哪能这么快就死掉了。”
风流望着他,道:“你不想我死啊?”
雪依道:“当然了,你死了,有人会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的。”雪依明亮的眼眸中,像粼粼的水波,闪着开心的光。蓝沙沙望着雪依,目光中依旧是温暖的赞许。
只有江雨欣的表情,仿佛吞下了一只苍蝇难受,愣傻在那里,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小丑。而风流正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那柄匕首,递给自己。
她忽然打了风流一个耳光,她出手并不快,依风流的身法,绝对可以躲开,然而他却没有躲。江雨欣接过匕首,忽然扑在风流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然而风流却忽然向后跃开,雪依正在愕然,却见江雨欣手中匕首刀刃已经弹出,刀尖有一丝鲜血滴下。风流苦笑道:“小丫头挺坏,要谋杀亲夫啊?”
原来江雨欣假装扑在风流怀里,却是要用匕首刺他。还好风流机敏,但还是左肩膀受了一点轻伤。雪依可看不明白了,她原本以为,江雨欣已经不再生气,原谅他了。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原谅的。
蓝沙沙望着雪依,忽然道:“你小的时候,有没有做错事情?”
雪依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想了想,道:“有的啊,那一年下大雪,梅花开得很好,我就偷偷跑到墙角边,踩着凳子去摘梅花,爹爹知道了就很生气,说我贪玩不懂得规矩。”
说着,雪依忍不住笑了,她想起来的做错的事情,就是小时候瞒着大人偷偷去摘花。
蓝沙沙没有笑,又道:“你们家里有很多规矩,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是不是?”
雪依点了点头,道:“是了,那次爹爹罚我写字,后来我就不乱跑了。”
蓝沙沙这次笑了,道:“你真听话,那写字累不累?你写的是什么?”
雪依心中很迷茫,仍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事情,还是小时候顽皮的事情,雪依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阿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些,风流却呆呆沉思,似乎已知道她要说什么了,风流一向很聪明。一个小姑娘,瞒着大人站那么高去摘花,是要罚写字的,所以她才能更听话。
雪依道:“不累啊,就多抄写了几篇唐诗而已,爹爹才舍不得罚我呢。”
蓝沙沙正色道:“做错事情,都是要有代价的,无论是官家小姐,还是天涯的浪子,无论是抄写几篇唐诗,还是刺自己十三刀,都是一样的。”
阿云脸上,又有了忧伤,雪依望了望阿云,又望向蓝沙沙,问道:“所以他也做错过事情吗?”
阿云为什么没做错过,他说过,他出道的时候,就做错过许多事,他不会骗她。
蓝沙沙走到风流身前,问道:“你信不信这世上有人挨了十三刀,又不吃不喝站了七天的人?”蓝沙沙的声音已有了一丝颤抖,她想起那次,他刺自己十三刀,然后在那人的墓前守了七天七夜,她永远也忘不掉,他走回时,那落寞背影,那次她也没劝他。因为她知道做错事情,是要有代价的。
风流的声音低低,道:“我信,因为他杀错了人。”
阿云低下了头,脸上依旧有忧伤,还有愧疚,这么多年,都无法忘却的愧疚。
他想起了铁成义,丐帮的四大长老之一,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是当之无愧的侠之大者。
那一年,潼关之外,自己追杀叛国通敌的丐帮帮主——司徒震,遇到了丐帮长老铁成义,当时不知铁成义已被逐出了丐帮,还只当二人是一伙的,却不知铁成义也是在暗中调查,阻挠司徒震叛国通敌。
原来铁成义忠义无二,无意间发现司徒震为求富贵,叛国通敌,多次苦劝无果,反而被司徒震捏造罪名,逐出丐帮。虽然铁成义已非丐帮中人,但却还继续暗中调查,多次阻拦司徒震。
那晚,司徒震被阿云击败,临死之际,铁成义甚至还曾向阿云下跪,愿意一死,替下来司徒震,哪怕废掉司徒震武功,也要留他一条活路,只盼司徒震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终会悔改。
因为丐帮可无铁成义,若无司徒震,群龙无首,从此穷人就再无生路。
阿云当时年轻气盛,杀心已起,只当二人勾结叛国,便不留二人活口。直到后来自己查清了事实,才发现大错特错,心中悔恨,便在铁成义墓前守了七天七夜,刺了自己十三刀。
雪依总算明白了,阿云对他做错的事情,从来不推脱,做错事情,也要付出代价。
蓝沙沙望着风流,一字一字道:“你有没有做错事情?”
风流点了点头,道:“是我的错,她要杀我,我决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