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揪着衣领的张富贵,顶着一张紫红色的脸,抖着手拽了拽容棠,想让对方快些松开他。
再不放开他的话,他就要憋死过去啦!
他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无奈,张富贵已经清晰的感知到阎王爷正在朝他招手了……
不成想,被他拽着衣角提醒的那个人。
见状,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随后便不动声色的别过头去了。
张富贵:“……”
呜呜呜,猛汉落泪。
忽地,张富贵只觉得他此刻,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如同踩到了云中一般……
当然了,若是忽略掉后颈那里的异样感,那就更好了。
片刻,眼前场景迅速挪移,变换到了那个他颇为熟悉的别院里。
原来是容棠提着他,从外墙那里一跃而过。
这下对方应该会放开他了吧?
接下来,也确实是如张富贵所想的一般,容棠放开了他。
只不过不是那种如沐春风罢了,而是弃之如履的将他丢在了地上。
在张富贵暗戳戳的期待下,容棠不苟言笑的松了手。
紧接着,内院里突然传来了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与之响起的是宛若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
张富贵神色微苦的皱着一张胖脸,控诉起对方的行为来:“哎呦喂,大侠您倒是轻一点啊?”
下一瞬,他又颇为费力的站起身,可怜兮兮的揉了揉,差点就要被容棠摔的碎成八瓣的屁股。
容棠闻言,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望着对方险些就要变成一朵苦菊花的面容。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当即就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彼时,完全被对方蒙在鼓里,对容棠的小心思毫不知情的张富贵。
顿觉脊背隐隐发凉,浑身上下更是一夕之间汗毛直竖。
似有危险欲来之势……
张富贵不禁暗自呐罕起来,怕不是真的要得风寒了吧?不然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冷呢?
不动声色的将内力汇聚于腹中后,容棠顿时就大着嗓门的喊了一句,对方颇为熟悉的话语。
“少爷我姓张,名富贵,表字招财,德州顺江人也……”
“本家于三年前举家移居到此处……少爷的老爹更是这附近鼎鼎有名的张大财主……”
“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三百多张的嘴全靠我养着,我老爹瘫痪在床,老娘更是常年疯癫……”
闻言,张富贵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弄不明白对方这样做的意思。
不是吧,这……这人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像他呢?
还有,对方为什么会重复他之前的话呢?
怎奈,当他铁青着屁股,哼哼唧唧的躺在榻上,下不来床时。
才终于悔恨交加的想明白了,对方这样做的目的……
可惜,他宁愿他自己不知道啊,这样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了!
……
水光潋滟。
夏日的暖风拂过,漾起一圈圈涟漪。
纵眼望去,亭台楼阁,树林山水,一应俱全……
张府,湖心亭。
酒过三巡,借着微醺的醉意,张父这才勉强跟眼前这新上任的知府大人拉近了一些关系。
“知府大人,您看看咱们两个上次商谈的那件事情,可否给张某我行个方便呢?”
而那个被他称作知府的中年男人闻言,则是干脆利落的摆了摆手。
“原来是这件事情,好说,好说!往后本官若有所求的话,也得多加仰仗张兄呢……”
对方所求,不过就是一件小事罢了,何不卖对方个面子,让他就此欠下自己一个人情呢?
他向来是个不做赔本买卖的人。
再者,这自古以来便是,别的东西都好还,唯有这人情不好还啊。
张父听罢,欲要再多说两句。
不成想,凭空响起的一道声音,瞬间打断了他即将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
“少爷我姓张,名富贵……”
“……我老爹瘫痪在床,老娘更是常年疯癫…”
闻言,张父顿时被气的眉心胀痛,他狠狠的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个孽障……
竟丢人丢到了知府大人这里。
若不是眼下时机不对,他一定要打死这不孝子。
见他脸色青青白白的模样,煞是好看,见状,知府大人很有眼力见的,主动跟他提出了告辞。
张父一再挽留,最终,知府大人还是轻飘飘的坐上马车离开了。
毕竟是当了多年的臣子了,早已练就了一身的眼力。
他又不是傻,这终归是人家的家务事,他这个外人还是就不要去掺合了。
亲自出门送了知府大人离开后,仿佛是谁惹到了他一般,张父顿时脸色一变。
转着眸子神色暴躁的找寻了周围许久,待看到角落里立着的一根木棍后,他随手抄了起来。
他发誓,他今天一定要打死那个不孝子。
恼羞成怒的随手抓过来一个过路的小厮,随后,又阴测测的问了一句。
“那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