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高凝心追问。
“不过我不想将我们的话本子在短时间内满天飞,适当吊吊西京小姐们的胃口,对我们书肆的长期发展才最为有利,”暮筠想到了什么,看向候在一旁的许识,“许识,从明日起,店里普通版话本子,每日限量一百本,精装版的,每日限量五十本,明日在门口挂上横幅,将此事广而告之。”
许识不解,“夫人,这是为何?小的不解。”
还有嫌自家东西销量太高的东家。
暮筠莞尔一笑,“东西越是稀缺,顾客越是如饿狼般饥饿扑食,纷来沓至到我们书肆来。”
“哦我明白了,得不到的,就越想要。”高凝心恍然大悟,就像之前,她看上了白开霁,在被白开霁拒绝后,她那段日子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备受煎熬。如今得偿所愿,她才发现白开霁真是太絮叨了,话多的像只麻雀,看见他烦都烦死了。
不过,假设一下,现在若是要她和白开霁分开,呃,不敢想象到时她会哭得如何哭天抢地,涕泗横流。
高凝心心思回转,对暮筠称赞道:“筠儿这招真是奇了,可以起个名字,叫‘饥饿营销’。”
暮筠隔着纱帘,甩了高凝心一个“你果然最聪明的眼神”。
高凝心毫不吝啬自己对暮筠的崇拜:“筠儿果然是个经商天才!”
迎着许识敬佩的目光,暮筠又道:“这段时日,尽快找些相貌品行极佳的伙计来,往后我不会日日来书肆,我的护卫们更不可离开我来充当伙计了。”
许识弯腰颔首,“小的明白,往后书肆的长工伙计,容貌一定不会在许峰首领之下。”
一旁的许峰脸唰一下就红了。
暮筠也对许识的承诺并不乐观。容貌不在许峰之下?这一点,很难做到吧。
......
这两日,西京朝堂发生了一件大事。
尚书省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孟泉,被御史弹劾卖官鬻爵,收受贿赂公然售卖低品阶官职。
因案件涉及范围广,牵连甚多,睿帝一开始并未打算对其从重发落。
历来,世家勋贵进入官场,向来不纡尊降贵与寒门学子在科考场上一决高下,及冠后,买个一官半职出仕乃西京官场常态。只是,御史既然将此事高高举起,举着祖宗立下的朝中律法对孟泉严肃弹劾,颇有一副睿帝不重视此事,他就要一头撞死在大殿的架势。
睿帝为了振朝纲,狠心对孟泉做出了连降三品阶,罚俸三年的处罚。
原来风光一时的孟大尚书,如今成为了吏部小小员外郎。
这要是个要脸面的,怕是当场辞官回乡卖红薯。
兴明宫,惠桂殿。
惠妃娘娘懒洋洋地侧卧在贵妃榻,稍一抬头,就望着铜镜里鬓发如云的自己。
气色黯然蜡黄无血色,简直不忍直视!惠妃倏地半卧起身,扬臂将手中把玩的玉雕麒麟砸向了铜镜。
铜镜瞬间四分五裂,镜中之人变得无比扭曲狰狞。
“扔出去!”
一众奴仆战战兢兢将破损的铜镜妆台合力抬出大殿。
卓成益走进大殿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母妃,”他快步走到惠妃身边站定,“何事如此动怒?”
惠妃轻飘飘地乜了自己儿子一眼,“你眼瞎啊,没看出来母妃气色不好?”
卓成益俯下身来,在榻前左看看,右看看,啧了一声,“母妃美丽端芳,神采奕然,哪里气色不好了?”
“你看看你看看!”惠妃戳着案几上的一根白发,又指了指自己的脸,“母妃老了,头发白了,脸不白皙,所以你父皇再也不来惠桂殿了!”
卓成益撇了撇嘴,直起身子朝后挥了挥手,内侍婢女们悄然退出大殿,并将殿门关得严严实实。
卓成益拉了把檀香木四脚圆凳坐到惠妃身边,倚着身后廊柱抱着胸翘了个二郎腿,懒散道:“母妃,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再与小姑娘一般如花似玉,那岂不是成了天山童姥?”
“那个位置,不必争了,父皇压根儿就没想再立谁为皇后,现如今太子之位都已经尘埃落定,他除了立贤贵妃为后,立谁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睿帝的先皇后未生一儿半女就已薨世,从那以后,任朝臣如何谏言,他都没有再次封后的打算。世人皆称睿帝对先皇后矢志不渝,只有睿帝后宫里妃嫔皇嗣们知道,他不过是怕新后权势过盛,担心皇权被觊觎罢了。
“贤贵妃?”惠妃哂笑,“轮到谁也轮不到她。”
卓成益表情一噎,怎么说半天,母妃也理解不到他言语中的重点。
“总之呢,您别费劲了,这么大岁数了,还争什么宠,成天把自己打扮成大姑娘似的,鼓捣那么久,您看父皇有多看您两眼吗?”
“你个臭小子!”惠妃被卓成益气得不行,抬手就将刚才被婢女拾回的玉麒麟朝卓成益扔去,好在卓成益灵巧躲过,玉麒麟重重砸在他身后的朱红廊柱上,留下了很大一个坑印。
卓成益不甚在意地站了起来,他对惠妃的反应见怪不怪,继续念叨着他母妃:“别怪我说您,您先前成天往肚子里胡乱吃,往脸上胡乱擦,把身子给整坏了吧?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