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回被掳走的暮筠,卓凌初这次带了五十来号暗卫随他来了幽谷宫。守卫在幽谷宫的程家私兵为了保护自家主子程致,全部围在囚禁暮筠的院子外围与卓凌初的暗卫们殊死抵抗。
这样造成的结果,不仅仅是程家私兵的横尸围了暮筠院子一圈,而是卓凌初的手下,全部意外看到了自家主子的另一面。
在他们面前的主子,清冷矜傲,少言森冷,心思深沉难以揣测。在云岚公主面前的主子,做小伏低,殷勤热诚,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这不,他们心中最为尊贵的“战神”二皇子,正追在大朔云岚公主屁股后面苦口婆心为自己辩解,甚至可以说是向云岚公主苦苦哀求,求她对他网开一面。
“筠儿,程致口中所谓的暗探网,就是我送给你的如意布庄和如今的流影阁,他们现在完完全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会任何有损大朔利益的事。”
“筠儿,你相信我对你的真心,好不好?”
暮筠顿住脚步,依旧没有回头,略显虚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卓凌初,你能不能让我静静。”
卓凌初毫不犹豫地回答:“好!”
只要她没有直言要他滚到一边,暮筠向他提出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来人!”
刚刚光顾着看热闹的初一,一听到自家主子唤人,立刻扔掉手中血已流干的尸体,大步流星冲到卓凌初身边。
“主子。”
卓凌初回头看向初一,“给夫人备吃食和马车,剩下的事由你料理。”
“屋里面那个,折断手脚也不能让他跑了,你们静候在此等着朝廷的人来缉拿,朝廷若是询问云岚公主的动向,你就和他们说,云岚公主的暗卫已经护送殿下回京,其余的话,一律不要多说。”
“可是主子,”初一有些为难,“幽谷宫地形险峻,马车没办法出行,而且,”初一用嘴努了努卓凌初的身后,“夫人已经骑马走了。”
卓凌初心头一跳,赶紧转身追了过去。这丫头,怎么又一声不吭就走了?而且走路还没有声音,真真是要伤透他的心。
暮筠从院外随便牵了一匹看似柔顺的马便翻身上去,在两侧流影阁暗卫的注视下,目不斜视地凭着直觉打马前行。
这一天多的时间,她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刚刚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状态,爬上马背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口渴来。她垂眼看见马鞍上挂着水囊和干粮袋,伸手一捞打开水盖就要一解口渴的难耐。
暮筠出门向来不矫情,苦了什么,都不能苦了自己的身体,当下既然没有别的选择,饮用别人备的水,起码比她渴死在回京的路上强。
“筠儿,别喝别人的水,”一直骑马跟在暮筠身后的卓凌初一见暮筠要用别人的水囊,立刻夹紧马腹追到暮筠身侧,抬手将自己的水囊递到暮筠面前,“筠儿喝我的。”
暮筠瞥都没瞥卓凌初一眼,垂眼看了看面前的两个水囊,犹豫了半瞬,还是放回原本挂在马匹上的水囊,接过卓凌初手中的水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
卓凌初继续得寸进尺,他接回暮筠回递给他的水囊,指了指暮筠身上披着的那件烟墨色外裳,“筠儿,这件衣服单薄,山间寒冷,要不要披我的披风?”
这次卓凌初没有给暮筠犹豫的机会,他三两下就将身上的鹿皮披风脱下举到暮筠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暮筠,颇有一副你不穿我就一直举着的架势。
暮筠虽然现在不想与卓凌初过分亲近,但她实在也不想继续穿狗男人的衣服,两害相较取其轻,她闷着嗓子嗯了一声,头也没抬接过披风,低声对卓凌初说道:“你扭过头去,别看我。”
卓凌初怔愣一瞬明白了暮筠的意思,立刻转过头去不再紧盯着她,直到耳侧窸窸窣窣的动静停止,他偷偷瞄了暮筠一眼,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都带着一丝痛彻心扉的难过。
暮筠穿衣的速度很快,但还是被卓凌初看见了她被撕扯褴褛破烂的衣衫,她垂着头拢着身上的披风,没有察觉到卓凌初悔恨与痛苦交织的视线。
卓凌初持缰绳的双手青筋暴起,双拳的关节都被撑得发白。对不起筠儿,是我没保护好你,我真是该死!
暮筠系好披风上的带子,顺手就将程致的外裳扔在地上。再抬头时,卓凌初已经轻夹马腹,冲到暮筠前头。
他的身影绷得笔直如松,褪去了披风留下一身玄色紧身锦衣,显得他肩宽腰细,驾驭身下宝马时如日光般耀眼的朗朗风姿,颇有一种将领之气。
原来那个传闻中战无不胜的西昌“战神”,那个不被西昌皇帝喜爱且被嫉恨的西昌二皇子,竟是她一直放在心上的男子。
那个暮筠从来没有想过与之有交集的人,竟是眼前这位每晚温柔轻声哄她入睡之人。
直到现在,暮筠还有一种恍惚的迷离之感,这世间的一切都发生得如此不真实。
暮筠晃了晃脑袋,眼神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