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雅淳两边的唇角往下一撇,小表情委屈得很,“我娘说,只要我喜欢的,什么身份都可以的,我之前中意孙大哥,虽然娘亲瞧不上他在上京城没有父辈支持,但娘亲也是很尊重我的决定,即便现在我爱上了一个护卫,想必娘亲不会有所反对的,可他怎么就死了呢!”
“你这就爱上了?”暮筠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陆雅淳一脸,“日后你定会见着比他还要好看之人,千万别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陆雅淳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可通身气质如此不凡之人,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
一旁的巧遇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倒是有些庆幸孙炳志的气质没那么出尘了。
暮筠和巧遇两人连哄带骗,终于将陆雅淳哄出了公主府。抬眼瞧了瞧沉沉的夜色,暮筠差府中的两名护卫护送她回陆府,才放心地让她离开。
两人目送着陆雅淳的马车渐渐融于夜色,巧遇深深叹了口气,“雅淳小郡主的情路倒是蛮坎坷的。”
暮筠转过身来,朝着自己的院子抬步走去,她促狭地瞥了巧遇一眼,“要不然,把你的孙大哥让给她?”
“我家孙大哥实在没啥超凡的气质,人家瞧不上呢,只有殿下那不一般的‘暗卫’,才能入了小郡主的眼。”
暮筠努了努嘴,愤愤然道:“别跟我提他,就当死外面了。”
话音刚落,头顶上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夫人为何如此诅咒自家夫君?”
玄色披风遮挡了如洗如练般的月光,扑面而来的,还有一道淡淡的松木香气。
暮筠怔愣不过一瞬,回头看了眼识趣往的偏院走去的巧遇,她收起了脸上怔然的表情,转过头时,一张明丽如皎皎月色般的小脸沉得好似那三尺深的寒潭。
刚要在心里酝酿如何更好地展现自己对卓凌初的漠视,眼前倏地闪过一道玄色暗影,身子一沉,那件在月光下荧着闪闪金光的披风已然披在她的肩上。
暮筠眨了眨眼睛,只见眼前之人没有了披风的遮掩,毫不吝啬地展现着自己颀长挺拔的萧竹身姿,他偏头摘下自己的面具,整个人瞬间褪却了沉夜带给他的阴寒肃杀之气,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穆如清风。
他那张神清骨秀的面颊,带着他人难以窥见的柔润之色。他蜷起食指,轻轻刮了刮暮筠微皱的琼鼻,道:“小嘴再撅,马上就可以挂油壶了。”
暮筠原本别扭又僵僵的心神立刻软了下来,她轻哼一声,将脸瞥向别处,“还知道见我呢?”
卓凌初帮暮筠系好披风的带子,“你是我分分秒秒都思念之人,怎么不想见你呢?夜冷了,记得以后出门披件衣裳。”
被卓凌初的情话撩得不知所措的暮筠,别扭地扭过头去,低头瞧了瞧身后拖曳在地的修长披风,娇娇柔柔地道:“太长了,没办法走路了。”
卓凌初低笑一声,俯身打横将暮筠抱起,全然不顾她的低呼声,抱着她直直朝着她的寝屋方向走去。
连翘和桃仁正在往暮筠房间送沐浴的热水,刚踏出寝屋的门槛,就瞧见一位黑衣男人抱着自家主子朝着她们的方向缓步而来。
桃仁正要开口惊呼,连翘赶紧捂住了她的嘴,火速拉着她安静退到一旁,恭敬地垂下头欠着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自家主子被男人抱进了屋内,桃仁才忍不住轻声开口:“连翘姐姐,咱们不用叫护卫吗?那男人若是坏人怎么办?”
连翘轻轻戳了下桃仁的额头,“瞧你个没眼力见的,咱家主子的面颊虽然埋在那男人怀里,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你没瞧见她的身体其实很放松吗?那小手还掐着男人的腰呢!”
“啊?”桃仁捂住了嘴,“可咱殿下......”
后面的话,桃仁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她想说的是,她家殿下什么时候身边有了男人,而且还是那么帅气的男人。
连翘领会其意,拉着她一边往偏屋走一边说道:“你不是和我一同看过那个话本子吗?就是那个最近特火的那本《公主与她的暗卫面首》,当时读到书里的一些小细节时,我隐隐约约就有了猜测,那话本子里的主人公啊,肯定就是咱家殿下,刚刚那个男人,八九不离十就是她的暗卫面首啦!”
“面首?”桃仁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是说,咱家公主养面首?”
连翘觉得她的反应太过夸张,“养面首怎么了?据说前朝的民风比咱大朔还要开放,就连驸马和面首一同侍奉公主,都不算是啥新鲜事呢!瞧你这副少见多怪的样子!”
“啊?还会这样?”
被重塑了三观的桃仁嘴巴一直都没有合上,连翘只好帮了帮她,轻轻抬了下她那快要掉到胸前的下巴,催促道:“快走吧,主子可不希望咱们窥探到她的隐私,一会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动静可就尴尬了,咱快去偏屋避着点。”
“噢噢,”桃仁的脚下好似忽然抹了油,“那快点走。”
寝屋内,卓凌初轻轻将暮筠放在外间的美人榻上,偏身扫了眼里间大开着的海棠刺绣屏风,对榻上之人柔声道:“夫人这是要沐浴?要不要夫君我帮你卸发宽衣?”
暮筠樱唇微张,这人今儿个怎么回事?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