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陌发奋习武期间,顾子昊等学子去参加乡试,连考三场,共九天。
南宫先生见课堂上没几个学生,干脆布置些作业,放了长假,也好让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放松一下,与家里的儿孙共享天伦之乐。
秦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深闺小姐似的,在自己的一方院落里习习武,练练字,空了就窝在屋子里看话本,早晚顺带给门前的花花草草浇下水,日子过得沉闷得紧。
好吧,这是林辞擅自猜的,真正觉得烦闷的人是他自己,秦陌整日一派悠闲的表情,鬼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在他出门上课的日子,林辞还能借口保护他,偷偷溜到明礼学馆那边,再一扭头上街摸个鱼什么的,如今他不出门,林辞也没了出门的由头,成天手痒脚痒,过得大为不自在。
林辞如今唯一的乐趣,就是在院子里和秦陌下五子棋,奈何玩不过人家,连输五盘后就把棋子丢回棋盒,大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说:“你练武的手脚,要有下棋时头脑的一半敏捷就好了!”
秦陌不生气,问起他过去出任务时的经历。
林辞想,老天爷,这里可是在世子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出的任务多半是机密,而且不乏有牵连甚广的,哪里肯透露半个字。
秦陌收拾棋盘上的残局,随口说:“没让你讲真话啊,你随口编一个都行,听个乐嘛。你是我遇上的第二个刺客,我就挺好奇你们怎么做事的,可惜般姑娘不能说话,而且神出鬼没的,不然我就问她去了。”
林辞说:“谁和你说绵姐姐,唉呀——”
屋檐下,一颗细石子滚落,正巧砸中了林辞的后脑勺。
林辞心下有了琢磨,也没敢回头张望,改口道:“绵姐姐比我谨慎着呢,你去问,她才不搭理你。”
秦陌没留意到小石子,奇怪地问他:“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林辞掩饰道:“我之前有件事没向她汇报,经你一提,忽然想起来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等见到她的时候再说。对了,你不是想听刺客的故事吗,来来来,小爷我给你现编一段!”
秦陌托腮,兴致盎然地听他讲故事。
只见他眉飞色舞,滔滔不绝,把一堆人的恩怨情仇讲得有鼻子有眼,也不知添了多少油醋,说到主角的死状时,更是绘声绘色,让人如临其境。
秦陌听完,直感叹他不去茶馆说书可惜了,林越扬起下颌,自得地附和:“那是自然。”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出一声扑哧的笑,两人顺着声音看去。
假山旁站着的,正是被分派到厨房干活的丫鬟江柔。
她与之前在大门口见到的样子不同,摘了面纱,换上丫鬟的行头,注意到了两人的视线,她羞得地垂下头,说自己是来给秦公子送饭的。
算下时辰,确实到了午间的饭点。
往日来这里送饭的人不固定,他见到江柔不觉意外,看她手里拎着盛饭菜的三层漆盒,担心沉了累着人家,没让进屋,就叫她搁置在前面的石桌上。
江柔知他体恤,抿唇含笑,放下漆盒,行过一礼后,背过身施施然离去。
待她走后,林辞先是埋怨没人给他送饭,继而长吁短叹:“这丫头生得水灵灵的,怎么不去找个如意夫君,反跑来这里做下人?白白蹉跎年华,浪费了上天给她的这等相貌与身段!可惜透顶!”
秦陌收回目光,张口调侃到他身上:“你长得也不错,怎么不去攀个有钱的亲家?”
林辞一噎:“这怎么成!人各有志!”
秦陌笑道:“是了,人各有志,她也一样。”
江柔入宅不过一个月,人美心善的名声已在仆人堆里传遍了。
原先与她一齐在后厨干活的仆役们,听说了她与姐姐的遭遇,无不为之唏嘘。
同情是一码事,担心她吃不了苦,则是另一码事。
这位江姑娘看着柔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进来头一日,就惹出些闲言碎语来。
有人明里暗里想帮衬一把,哪知她手脚勤快,人还伶俐,根本轮不上旁人出手。
几日下来,她帮了身边的小厮、丫鬟、嬷嬷们好几回子,整日笑脸迎人,与大家混得熟稔,闲言碎语更是消得一干二净。
聂氏知她良家出身,可今时不同往日,本忧心她自怨自艾,是个爱哭闹的,没想她如此懂事,甚是满意。
江柔有时为秦陌送吃食,一来二去,能说上几句话。
秦陌抱怨,如今日日早上练武,身上酸痛,不想动弹。
她贴心道,若公子应允,她可每日为公子送早膳。
秦陌自然满口说好。
自此连着三日清晨,顾忘舒都没在侧厅见着秦陌的鬼影子。
他问了一句,有位面生的侍女上前回话,声音温温软软,说秦公子习武太累,已在房里用过早点了。
顾忘舒什么都没说,只是这天,比寻常吃得少了些。
第五日,秦陌连午间、晚间的饭点都缺席了,待问起来,仍是那位面生的侍女回话,照旧说些秦公子过于劳累之类的话,还说他非是有意轻慢。
顾忘舒放下银箸,离席回屋。
渐渐地,有仆人说秦公子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