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欲拒还迎,曹诚主动请圣人降罪,却实际上将一切罪责都甩给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倒是给圣人指了条明路,不光给太子一个交代,也给了乔楚天一个交代,却还能保住这个他用着顺手的丞相。
圣人急忙宽慰道,
“爱卿忧心国事,且把自己的爱女嫁给北凉王,实在是有忠君爱国之大义,之前孤便觉亏欠与你啊。只是曹元毅的确罪犯不赦,孤实在不能轻纵了他。”
太子蹙眉,一脸的挫败之色,没曾想,如今铁证都摆在眼前,圣人却还在袒护曹诚,他真是想不明白,这个丞相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将圣人拿捏至此。
乔延江却明白得很,圣人自私懦弱,唯恐已经成势的太子觊觎皇位,自己地位不稳,必须要有人暂时制衡太子。
且如今大雍兵权尽在武雍侯与平南郡王王莽之手,若无人制衡,恐自己将会被架空。
只要保住曹诚,圣人便觉着无人敢颠覆他的权利,他为的是自己。
圣人下旨,将行刺未遂的曹元毅发配北疆,戍守边关,永世不得回京都。
曹诚管教不严,发了半年俸禄,这军需案便就结了。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乔楚天看了看父亲乔延江,依旧闭目自顾自的置身事外,看来还是得按照他自己的谋划来。
“军情急报!启禀圣上!匈奴南下!如今已迫近北凉都城!”
圣人最怕听见的就是这样的奏报,急急散了朝,留武雍侯,曹丞相在御书房商议。
上朝的路上,乔楚天同乔延江说道,
“若是圣人留父亲御书房说话,可否请旨让儿臣列位参议?”
“匈奴进犯,你有良策?”
乔楚天笑而不语,乔延江默默点头。
现在真的被他父子二人猜中,圣人慌了,听说龙远将军有妙计,便允了他也留在御书房回话。
为各方计,曹诚此时也不愿看着北凉毫不抵抗,给匈奴大军做了踏板,之后遭殃的便是大雍。
且这般打起来,大雍生乱,自己手中尚还没有扶植起来的皇子可以继位,是以这仗不能打。
圣人当属最不希望北凉放手不管的,他还没等坐稳,便开口问道,
“龙远将军,有何妙计,速速说来!”
乔楚天恭敬奏禀道,
“圣人,如今北凉王潇莫言正在返回大雍京都途中,他比我等早些收到消息,是以先传信与末将,言明,再回京都是来商议携手抵御匈奴来犯!”
曹诚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个潇莫言怎么又回来了,为了曹嫒蕊,自己已经与他闹翻,这乔楚天怎么又同潇莫言通上气的?
圣人谨慎地看着乔楚天,他同曹丞相想得如出一辙,不是关心潇莫言竟还愿意为大雍征战,而是这龙远将军似乎才是真正勾结北凉之人。
乔延江看出圣人思虑有些偏离重点,便插了一句,
“圣上,如今北凉才是抵御匈奴的关键,前朝倾覆,匈奴大军残暴掠杀还历历在目,大雍如今安稳富足,那匈奴蛮夷觊觎已久,若是不能说服潇莫言联手,怕大雍又要生灵涂炭了!”
乔延江用话点醒圣人,别再计较谁跟潇莫言关系亲近,只要能让其继续做大雍屏障,便就是造福大雍,守护圣人的功臣!
乔楚天声音清朗道,
“圣上明鉴,为今之计,可先传信与抚北大军,连同北凉军在北凉都城以北五十里处驻扎,拉开架势威慑匈奴,带潇莫言抵达京都,与圣人商定联手御敌的对策再行定夺。”
曹诚暗暗给圣人使了眼色,目前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倒不如形成三家对峙之势,好做防备。
圣人还是不放心,不免还要再问上一句,
“龙远将军,为何那北凉王先传信与你?且你早知匈奴起兵,今晨朝上又不见你奏禀?”
乔楚天有备而来,不慌不忙道,
“末将也很意外,自己同北凉王并无交情,是一心中所言军情不敢尽信。我大雍刺探军情的探子向来稳妥,末将不敢受人蛊惑,妄言军情,是以未曾一早禀奏。”
“至于潇莫言为何先传信与我,末将亦是有所猜测,怕是同李钰公主有关。”
一提到公主,圣人又紧张了起来。
“将军何出此言?钰儿已嫁做你妇,难不成那潇莫言还在打她的主意?”
曹诚一听,直在心里骂娘,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被潇莫言掳走,且顶了大雍顾诚公主的名号,这还不够,还在肖想已经出嫁了的李钰,何其贪婪无耻!
且若是真的以抵御匈奴来要挟圣人答应此事,亦不是没有可能。
到时自己的女儿又该如何自处?
曹诚顿觉后颈僵直,气血上涌,头痛欲裂。
乔楚天斜眼看了看他,不禁暗自勾唇。
“那潇莫言还有多久能到?”
“回禀圣上,他信中说本已离开京都三日,只因顾诚公主随行是以走得很慢。可如今军情似火,怠慢不得,相信明日一早便可抵达京都。他有何条件,明日便就分晓。”
乔延江故意叹息道,
“唉,为父莽撞,本以为求圣上赐下你与公主的婚事是两全其美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