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莫言走了,带着曹诚的爱女一起离开了人们的视线,何首义领着一小队京都衙卫府兵这才赶到。
“丞相大人,北凉王人呢?”
曹诚像只斗败的公鸡,发冠歪斜,眼底发青,沙哑着声音凶狠地说道,
“要你有何用?等你来,那厮早就跑了!”
何首义一脸为难地说道,
“丞相大人,这不能怨我呀,京都防卫营我调不动啊……圣人听闻事关北凉王,也按住了大理寺及皇城司,我找不到兵啊!”
曹诚转脸惊诧地看向他,厉声问道,
“你们兵部难道没有调用之权?”
“京都内就这么几家兵,圣人既然不让别人插手,说明这北凉王得罪不得,我若是擅自调了兵部的属兵,这兵部侍郎怕也是干不下去了……”
曹诚闭上了双眼,只在心里骂道,
‘圣人懦弱,原本于我有益,甚好拿捏。谁知遇上个硬茬北凉王,竟这般畏首畏尾,失了吞并北凉的大好时机!怎么是这么个货色坐在龙椅之上……’
何首义转头又看看武雍侯及府上众人,便觉着有些浑身不自在,不知这一地鸡毛该如何收场。
“丞相……咱今日不如先行回府吧……”
何首义虽然是曹诚一党,可公主,侯爷,少将军,英国公,这些极具分量的人站在一起,就是圣人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曹诚今日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输得一塌糊涂,本是一石二鸟的手段,便毁在潇莫言同这个医术出神入化的柳婉婉手里。
潇莫言走了,曹诚一点招没有,可他再一睁眼看过来,柳婉婉却站在那儿满眼恨毒了他。
曹诚不禁扯了嘴角笑道,
“怎么?你以为躲进武雍侯府就能万事安逸?哼,一个逆党奸臣之女,凭着些狐媚的手段勾引武雍侯世子,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善终,给我等着!”
曹诚扔下狠话就想离开,按理说此时本该就坡下驴,乔延江并不想今日跟曹诚彻底翻脸,毕竟但凡他还是大雍的丞相,就还动不得。
可柳婉婉岂能眼看着杀父仇人从自己面前大摇大摆地离开。
柳婉婉担心自己错过今日,怕是再活不到曹诚伏法的那一日了,原本是留着对付后宅争斗的狠毒伎俩,只有临时用在曹诚身上了。
柳婉婉以袖遮面,悄然吞下一颗早就备好的药丸,再定了定神,走到乔楚天身前,面向曹诚说道,
“奸臣!勾结党羽,把持朝政,陷害忠良,祸国殃民!曹诚,你的罪行罄竹难书,你不配为一国之相!”
乔楚天面上不动声色,未加阻拦,只是站在柳婉婉身后,手里又将那破天刃握紧了三分。
赵弦礼倒是有些惊讶,那个随便什么女娘都能欺负一把的小主子,今日倒是果敢刚毅得很,竟敢跟曹丞相当面锣对面鼓地叫号,这是早膳吃了豹子胆?
李钰侧脸,去寻李嬷嬷,
“此女是何人?”
“回公主的话,她是少将军通房,前太傅之女,因柳家获罪被贬为奴,说是医治了将军旧疾才被收了房,养在府上。”
李钰微微点头,原来是太傅之女,难怪初见她便觉得周身书香气自华。
曹诚听到柳婉婉当众同自己这样说话,都气笑了,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污蔑朝中一品大员?你忘了你爹爹是怎么死的了吗?”
柳婉婉上前一步,红着眼眶,沉声说道,
“父亲冤死,婉婉从不敢忘,就是心生疑惑,曹丞相残害忠良,入夜之后可能安然入睡?午夜梦回难道就不怕冤魂屈鬼向你索命?”
方才还持重端方的小女娘,忽然换了副凶狠的面容,曹诚也颇为意外,竟朝她身后的乔楚天投去求助的目光。
“龙远将军,你竟纵容府上女眷构陷朝臣,难道是你的意思?明日朝上,待我奏明圣上,好好查查你们武雍侯府!”
柳婉婉又上前一步,她脊背挺直,冷眼冷脸,气势逼人,继续一字一句的说道,
“曹丞相莫要心虚,我替父亲鸣冤与侯府无关。身为一国丞相,为除异己不择手段,今日你妻自戕,爱女远嫁,他日便是亲子离散横尸街头,死无葬身之地的报应!”
闻言,乔楚天足尖朝前,柳婉婉今日失态让他始料未及,早知她这般见不得曹诚,就不该请她出来相救曹嫒蕊。
就算曹嫒蕊死在侯府门口,两国因此开战,乔楚天也不愿他的婉婉,此刻面对杀父仇敌痛苦煎熬。
“婉婉……”
乔楚天轻唤了她一声,却只见她又往曹诚身前进了一步。
柳婉婉故意贴近曹诚,又侧脸大声说道,
“什么?你说大雍是你说了算?你想谁死谁便活不过三更?圣人也奈何不了你?”
曹诚闻言色变,怒斥道,
“我何时说过此话?”
柳婉婉有些癫狂地笑道,
“哈哈哈,堂堂一品大员,敢说不敢认,敢做不敢当?方才不是小声同我说,再胡说便要我小命,谁也拿你没有办法,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你残害忠良为己谋私竟能好模好样地站在朝堂之上……什么?”
柳婉婉又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