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天闻言,这才第一次正眼打量嫡公主李钰。
没想到她人不大,却掷地有声,微风震箫,从容之姿尽显皇室风范。
毕竟是大雍嫡公主,曹诚见了也要叠手行礼。
“参见公主,昨日那北凉王……”
“曹丞相!您都说了,是北凉王以大军压境相逼,非要求娶大雍公主才能罢兵,为百姓着想,曹家姐姐以公主名义出嫁本事光宗耀祖之事,你怎能因此怨怼父皇?难道说,今日李钰所嫁之人是那北凉王,母后便也要寻死觅活不成?”
闻言,乔楚天不禁无声挑眉。
不管丞相夫人真死假死,光是因为女儿以公主仪制出嫁反倒说羞愤自尽,便就是狭隘了。
能为百姓牺牲,远嫁北凉,此乃家中无上荣光之事,若是真的气恼哭闹也生怕传出去落人口实,曹诚却这般大张旗鼓来闹,颇有鱼死网破的架势,却实在不够高明。
也难怪他这般耐不住性子,毕竟今日武雍侯府风光无两,而自己的女儿却被北凉王潇莫言无媚无聘苟合于京都驿馆,这比起来确实是往他曹诚心窝子里捅刀子。
可曹诚为相十二载,就是吃准了圣人软弱的脾气,不敢得罪丞相一党的文官,怕没留下不世之功,倒是留了一堆骂名。
以往武雍侯默默不问朝事,曹诚说什么便是什么,没曾想只赐婚这一件事他乔延江一发话,圣人便就准了,自己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这不仅是儿女婚姻之事,更是朝堂上的权力之争,曹诚今日要是不能借机打压武雍侯府,怕是再去朝堂,势力的分配也要全盘重置了。
“恕老臣之言,公主才是大雍的嫡公主,真正拥有皇室血脉的嫡公主,我的女儿也是大雍子民啊!如今不肯远嫁的是您,怎有脸谈家国百姓?左右您已经嫁入侯府,这便冷眼看别人的死活而不顾,这就是咱大雍的嫡公主啊!”
李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抿了抿嘴,长叹一声说道,
“曹丞相,如今两边婚事都成定数,您到底还要怎样才肯罢休?丞相夫人因不舍令嫒一时难过而想不开,本宫也十分难过,这便差人去宫中向母后请旨,追封令夫人。还请丞相快快将人安葬,入土为安才对。”
曹诚老辣,怎会把一个稚嫩女娘的话放在眼里,公主高高在上,自觉天下一切理应都以皇家为先,同她说什么子民百姓便也不会令其真正愧疚。
“请公主让让,老臣今日便就跟武雍侯好好算算,他逼得老臣家破人亡,怎可独善其身?来呀,将人抬进去……”
不顾公主仪驾,曹府家丁便就要硬闯,就在公主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侯府门口传来了洪亮的声音,
“岳父大人!这么热闹怎么不喊上小婿呀?”
众人循声回望,潇莫言带着曹嫒蕊同骑一匹黑色骏马而来。
潇莫言翻身下马,又将有些慌神的曹嫒蕊抱下马来。
可一个没搂住,人就大步跑了过去,看见自己兄长手中的牌位便惨嚎一声,哭嚎着瘫倒在地。
“母亲……”
曹诚急急上前去扶女儿,从怀中掏出个帕子为其擦泪。
再抬眼,只见潇莫言慢悠悠的走到跟前,冷漠地问道,
“这是岳母大人没了?哎呀,还没来得及敬茶……”
言语中轻佻,毫无敬意,气得曹诚颤抖着声音道,
“你这狂悖之徒,怎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潇莫言不以为意到,
“我来喝龙远将军喜酒,怎知岳父在此,您不也是一边治丧一边过来凑热闹吗?大雍红白事兴一起办?”
曹诚顿感一刀扎进了自己的肺管子,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边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乔楚天幽幽地看着潇莫言,悄悄勾起唇角,似乎很是满意他故意激怒曹诚。
此时曹诚身前的曹嫒蕊忽然晕了过去,他用力摇晃,却发现怎么都叫不醒女儿,颤抖着手缓缓伸到曹嫒蕊鼻子下面,猛的一顿,她人竟然没了气息。
“蕊儿!蕊儿!你怎么了呀?你也要随你娘亲去吗?北凉王害死顾诚公主,辱我大雍子民,欺人太甚,通知兵部何大人!将此歹人关入兵部大牢!”
就跟演练好的似的,一个家奴飞一样地跑走了,仿佛一直在等着上演这一出。
乔楚天歪了歪头,心想,
‘我就说嘛,你这条毒蛇不会不出手,更不会只想用一场闹剧来恶心侯府这么简单。原来是要激怒北凉,兴兵讨伐,用战事固权,从中铲除异己。可搭上妻女两条人命倒的确非常人肯做的狠毒之事,不愧是曹丞相!’
乔楚天冲潇莫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避嫌,离开这是非之地。
曹诚此番定做了十足的部署,那何大人带兵赶到,恐怕他就不好脱身了。
潇莫言自然明白现在的局势是这曹贼早就设下的陷阱,只是心中气不过竟用这般恶心的伎俩。
那曹嫒蕊明明就是自愿委身与他,俩人来的路上还说笑不断,潇莫言本想带回北凉留在后宫,却不曾想怎么亲生父亲也可瞬间要了她的性命。
怒气无法压制,潇莫言抬手一掌,隔空拍向了那口棺椁。
木质的棺椁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