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英国公赵弦礼破天荒地也来上朝,圣人欣喜道,
“英国公娶妻之后方务正道,看来我大雍男儿都应该早些成家啊,哈哈哈……”
赵弦礼行礼答话道,
“多谢圣上对微臣关心,今日朝中有贵客,是以微臣必得要来凑这个热闹。”
乔楚天斜眼看向赵弦礼,全京都除了自己,到底还是没瞒过他这神通广大的小公爷。
圣人正欲发问是什么贵客,让逢年过节才能看见的英国公,都巴巴地上朝来见,内侍便传禀道,
“北凉王,潇莫言觐见~”
圣人安坐在龙椅之上的后脊背微一挺直,扶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攥紧了三分。
朝臣们纷纷顾盼交头,却也不敢出声议论。想那北凉使团不声不响的,竟是潇莫言带队亲临。
太子李睿紧锁眉心,瞟了一眼乔楚天,只见他神态自若,未有半分意外,便察觉其中必是跟他有关。
潇莫言今日换了一身紫红的团绣暗纹锦袍,下着马裤,脚踩虎头靴,理了须发十分精神。
昂首阔步,走到殿前,欠身抱拳道,
“北凉潇莫言,参见大雍皇帝,恭祝圣安!”
潇莫言声音洪亮气势磅礴,再抬眼,如同一只头狼雄赳赳站在面前。
圣人稳住心神,毕竟现在是在自己的地界,这潇莫言只带寥寥数人前来,应是不敢造次,倒让人颇为敬佩他的胆量。
只是他来得突然,朝中毫无准备,圣人只能谨慎应对。
“平身!果然英雄出少年,北凉新君突然来访,这是想要给孤一个惊喜?”
圣人有意搭好台阶,心中默默希望这潇莫言识趣,提些小小不然的条件便就都答应他,将人快快打发了才好安心。
潇莫言邪魅一笑道,
“圣人英明,北凉原本就是大雍的邦交,就算换了我做新任君主,亦是想继续与大雍修好。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用余光扫了一眼武将这边,看着乔楚天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继续说道,
“只不过北凉一直以来,为大雍抵挡匈奴侵扰,时时有腹背受敌之忧。此次来,便是求一安心。请大雍皇帝将嫡公主许配与我,两国联姻,永世修好!”
乔延江垂着眼帘,略略晃了晃身子,心中笑道,
‘这潇莫言倒是直接,也好,圣人这下总该相信,我并不是危言耸听了吧。’
此时曹诚眼珠子飞快转动,这个节骨眼上,公主还未出嫁,倒是还有机会搅了公主与乔家的婚事。
“哎呀,看看,真是不巧,你来晚了!前日孤刚刚下旨,将孤的爱女赐婚给了龙远将军乔楚天,明日便就是二人大婚之日,北凉王正好可以观礼啊,哈哈哈……”
圣人急急相告,不舍得李钰的心思表露无遗。
潇莫言却不以为意道,
“这不还没成婚呢嘛,谁是龙远,站出来!按我们北凉的规矩,淑女好逑,男子需要较量一番,一决高下,胜者抱得美人归。我人都来了,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
乔楚天眯着眼瞪向潇莫言,若他自己是乔三岁,那潇莫言顶多只有两岁半。
曹丞相上前,双手作揖奏禀道,
“圣上,请听老臣一言。北凉乃大雍以北抵御匈奴蛮夷的唯一屏障。大雍立国十余载,正是安民兴邦的关键时期。若可以休戈兴农,让百姓安居乐业,对大雍国力日益兴盛大有裨益。既然北凉新君诚意满满,不远千里亲率使团来访,欲求娶我大雍嫡公主,还请圣人三思……”
武雍侯乔延江此时将眼帘掀起,抬头去看圣人的脸色。
圣人高高在上,看上去镇定自若,实则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见圣人并未回他,曹丞相又说道,
“自古以来,公主和亲是国与国之间最稳定的邦交纽带,先前只听闻北凉君主骁勇善战人中豪杰,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少年英雄,气概不俗,倒是跟公主十分般配,圣人不如重新考虑公主婚配人选?”
乔延江冷哼道,
“圣旨已下,岂是儿戏?曹丞相,你这般欣赏北凉新君,不若将自己女儿嫁与他。一国丞相嫡女,若要相配也得是人中龙凤吧。”
太子李睿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曾几何时,武雍侯绝不会与曹丞相这般正面争执,自己总被针对,他也不曾出言维护半句。
现在,为了自己儿子可以坐上驸马之位,竟然当着满朝文武和北凉王的面公然相怼。
失去了皇后支持,手中没有能与自己抗衡的皇子,又不能跟武雍侯府、英国公府两大氏族联姻,曹诚为相十二载,怕是头一遭这么窘迫。
英国公赵弦礼面色明朗道,
“北凉王殿下,既然是你来求娶我大雍的贵女,自然要遵循大雍的规矩。大雍婚配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圣人既已下旨赐婚,这公主便就是龙远将军之妻。贵国无非是需要一位大雍公主,我听闻圣人有意收曹丞相之女为义女,封为公主,倒也不失为新君良配啊。”
曹诚面色铁青,他知道赵弦礼跟武雍侯府一个鼻孔出气,却不曾想他竟这般毫不避讳,直接帮腔。
“英国公,圣人何时说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