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骤起,秋雾重重,东宫正殿之内丝竹琴声交相呼应,舞姬抛着水袖摇曳生姿。
只是不知这一曲,太子是如何忍下来的。
幼年的种种羞辱历历在目,孤苦无依,寄人篱下,直至大雍建国,他才披上了华衣,成为尊贵的太子,可他从未真正得到过父皇母后的关爱。
这是让他每每思及都会痛到骨子里的旧事,这也是他为何非要坐上那把椅子的原因。
在太子看来,王福春要么就是蠢到极致,连自己的喜好都不曾真心去探究;要么就是仗着平南王的兵权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不论是哪一点,她都不配坐在自己的身边,这个位子,李睿自始至终都是留给柳婉婉的。
即使她现在已经是乔楚天的女人,太子依旧肖想着自己继位之时,身边的人是她。
‘婉婉善琴律,却从不在吾面前弹奏此曲,她是最懂本宫的……’
想到此处,李睿阴狠地看了一眼还不知自己大难临头的王福春,片刻后又收回了视线。
‘既然你这么喜欢太子妃的名号,那你便就做一辈子太子妃好了!’
“够了!”
太子忽然出声喝止奏乐,牵着王福春的手便回了寝殿。
“不许跟着!”
平日里温文尔雅持重端方的太子,今日竟这样不管不顾,王福春还以为是他闻曲动情,便一路娇羞着跟他回去。
可她怎知,李睿这十多年来收敛的暴怒竟要在顷刻间爆发,化作拳打脚踢落在自己的身上。
赴宴之前,李睿便吩咐了吴总管,将寝殿内外换成心腹,王福春身边的婆子婢女也都一并换了个干净。
入了寝殿,太子将王福春一把甩在榻上,阴鸷冷漠的目光似一把把利箭射穿了她的身体。
“殿、殿下……”
太子一边轻蔑地冷笑着,一边自行宽衣解带,王福春见状虽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李睿毫不怜香惜玉,反坐到王福春身躯之上,像一只咆哮的猛兽般撕扯着她的衣裙。
“不要!太子殿下……”
闻声,李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猛然抬头,用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死死盯着王福春说道,
“不要?这不正是你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吗?成为太子妃,成为吾的女人?你若不要,何以用你父亲的兵权来要挟?可以要占了她的位子在吾的后宫飞扬跋扈?口是心非!”
声嘶力竭的咆哮,让李睿面目全非,他眼中凶光毕露,充满了滔天的愤怒,显得阴森可怖。
他身下的王福春被吓得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喃喃道,
“殿下疯了……来人……快来人……啊!”
“啪”的一声,李睿狠狠地抽在了王福春的脸上,瞬间由掌心传来的一阵热麻让李睿额外亢奋,他泛红的面容上青筋凸起,竟还看得出一丝笑意,毕竟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
“你、你打我?你竟敢打我?我父王都不曾……啊!啊~~”
王福春的惨叫声自此便再没断过,在夜色中响彻东宫……
翌日清晨,柳婉婉早早地起身,挑了套婉青色的长裙配了天水碧的褙子,衬在银狐裘大氅里甚是清丽雅致。
阿瑶急急烧了手炉出来,却见婉婉早就站在连廊处眺望了。
“娘子,您这是何苦,这才第四日,少将军说不准何时才能回来,您就一直站在院里冻着?”
柳婉婉不以为意道,
“他说了今日回,就定会回来,若今日回必是赶早不赶晚,他答应我了,就一定会做到。”
看着小主子一双眼望穿秋水,阿瑶笑着摇头,只好搓着手自己咕哝道,
“还不是吃不准,要是铁定知道何时,怕早就飞奔到门口去迎了……”
“阿瑶,你这嘴最近又没人管了是不是?”
“嘿嘿,娘子莫生气,不如我去同乔子成说,让他去街角等着,看见狮骊便就速速回来禀于娘子知道,可好?”
婉婉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暖炉,这几日来,每每午夜梦回都是前世临死前,乔楚天伤痛欲绝的脸庞,让她如何能安坐屋内静静等候。
柳婉婉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期盼着见到一个日思夜想的男子,她甚至并不清楚自己为何想见他。
见到他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该哭还是该笑,这一切婉婉都不知晓。
可她只是清楚地知道,仅仅三四日,她便牵肠挂肚,一颗心悬在胸口不能放下。
婉婉不知乔楚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不关心也不在乎,她只希望乔楚天可以平安的早些回来。
离开乔楚天的庇佑,便会有危险,柳婉婉还试图以此为借口说服自己,可事实上她比谁都清楚,此时她不光想自己活着,她还想在那个男子身边好好地活下去。
京都东街四十二坊,一路骏马疾蹄奔驰,掀起尘土飞扬。
马上之人忽地张弓拉弦,将一支带有密信的箭射向空中。
一直等在醉仙楼的慕容韦端坐在二楼雅间,这箭便咻的一声,射中了他身旁的木梁。
慕容韦放下茶碗,将箭取下后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刻不停,狮骊继续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