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阿莲,柳婉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又很快眉眼带笑地招呼她免礼。
“莲姑娘今日是自己来的?”
“回娘子的话,小公爷来寻少将军,刚好阿莲将瑶儿妹子的衣裳一并送回来,昨日走得急,浣洗好便落下了。”
阿瑶接过阿莲手中的衣物,道了谢之后在旁站好,却瞥见婉婉看了自己一眼。
“娘子你们聊,阿瑶去给莲姑娘倒杯茶来。”
柳婉婉这是知道,阿莲一定不只是送衣裳这般简单,阿瑶走后,她大可无忌讳地直言。
“你家小公爷今日找上门来,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不妨直说。”
见对方直截了当,阿莲也收起了那副少女娇憨之态,老诚地说道,
“娘子好心思,小公爷遣奴婢来问问,侯夫人侄女刘兰心,可堪英国公府主母一位否?”
柳婉婉思虑片刻,有些为难,暂只能以浅笑应对。
‘我入侯府也不过几日,与那刘家姑娘只昨日匆匆一瞥,就算我知她心性如何,那英国公府主母的人选也轮不到我来置喙,这问得倒真真是过于直接了。’
可很快,婉婉又细细想来,
‘小公爷今日登门,京都各府必然瞒不住的。他属意与侯府结亲,为的是在朝堂之上摆个立场。至于娶的是何人,倒也不是十分在意。昨日跟着侯府赴宴的待嫁女娘只有裴博雅和刘兰心。现下赵弦礼点了刘家娘子来问我,这是借我之口卖侯夫人一份情,就像他知道那裴博雅左右跟我不好相与似的。’
柳婉婉抬眼,在阿莲的神色中看不出恶意,这便试着自己所想说道,
“奴家与刘家姑娘只一面之缘,却并未被轻贱怠慢,想来若由她执掌一府中馈,手下的人都会被宽厚对待吧……”
阿莲的眼神明亮了一刻,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这柳娘子果然出身名门,慧智聪敏,我来得这般唐突,她却极快地看明个中要害。竟还体谅着我这传话奴婢的心情,难怪小公爷这般珍视……’
“阿莲受教了,这便回去复命,多谢柳娘子。”
看阿莲的神情,婉婉知道自己所想对了十之八九,笑着将人送出屋门。
阿瑶一直避于耳房,听到人走了,便赶紧回到婉婉身边。
“方才听说裴博雅跟姑奶奶来了,现在正在元熹格。”
“去,问问夏嬷嬷这个月的例银何时发,裴家婢女都笑话你没身像样的衣裙。”
“阿瑶明白。”
待阿瑶一溜小碎步的去劲松堂,婉婉依着门望向前院,冷声说道,
“今儿要双喜临门了……”
元熹格
“母亲,如今那小公爷就在府上,何不出面促成雅儿与他的姻缘?若是错过了今日,怕是再没得机会了!”
乔子淇伏在老夫人膝上,那从来不沾阳春水的十指给老夫人捏着腿,力道手法皆不走心,此番哪里是在尽孝,直惹得老夫人不耐的叹了口气。
“唉,若今日来的是澜音郡主,不用你求,我自会出面撮合。可人家小公爷自己来的,在前院跟天儿不知谈的何事,如此这般便不好办了。哪家女娘像你们这般上赶子的?虽说这门亲事极好,可也要人家相中才行!”
裴博雅咬着下唇,脸色一会儿红一会白,又是焦急又是窝火,还不时回望,担心那小公爷跑了,就像是给她见着,人家就会非她不娶一般。
“母亲,我是您唯一的女儿,我也就博雅这么一根独苗,若是她嫁得不好,我往后可还有何指望,身为人母不能为孩儿议门可心的亲事,我哪还有脸啊……呜呜……”
乔子淇说地激动,竟抽泣了起来,吵得老夫人心烦。
“呦,小姑回府了怎么也不让人知会我一声,我好让夏嬷嬷赶紧安排晚上加菜呀。”
韩清婵提着嗓子这就来了,她一早知道赵弦礼来了府上,却不知裴家这么巧也来了,今日刘兰心不在,若是平白的让裴博雅占了便宜,自己的侄女可如何是好。
乔延江对韩清婵冷淡,连带着他妹妹乔子淇也不看重这个嫂嫂,心里暗骂,哪有自家姑母拆台,带着娘家侄女蹭婆家门第去相亲的。
两人一见面,眼神里就都没存善意。
刘兰心是韩清婵亲妹的独生女儿,她母亲身子弱,早早地就走了,是韩清婵自她一小精心照看着长大的。
若说都攀不上英国公府,她韩清婵倒也说过得去,只是小公爷既然来了武雍侯府,便不能让这裴博雅独占了相看的机会。
“母亲,雅儿可是您的亲外孙,年纪也大了,自是要放到那些个外面还未及笄的丫头前面啊,您说是不是?”
乔子淇没搭理韩清婵,继续晃着老夫人的腿,夹枪带棒的让她偏心。
“小姑这就说得难听了,谁家不是顶要紧的女公子,独一份儿的宠着长大的,谁又能比谁贵重呢?”
韩清婵就差指名道姓数落沈氏惯会偏心,她当年也是韩大将军的嫡长女,论身份地位、母族势力,与沈氏相比还高出许多。
若不是乔延江自己建功立业,给老夫人带来荣耀,她如今何来这等荣宠尊贵。
韩清婵只道当年没有自己父亲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