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音郡主命人带着柳婉婉与阿瑶去国公府后院处理伤口。
自己则带着一众女宾客继续吃茶赏花,各家主母逸姿雍雅,自会给足英国公府面子,连带着下面的人也不敢如同市井街妇那般大惊小怪,全当无事发生。
好在菊园中尚还有万株菊花傲立怒放,府上花匠急急腾挪处理,也算补救了满园之色。
赵弦礼陪着乔楚天返回前厅,行至半路却被乔楚天拦下,沉声问道,
“小公爷方才说末将不应带她来,您与她相识?”
赵弦礼手上微微一顿,偏过头看向乔楚天,只觉得此人冷酷如冰,不禁勾起嘴角说道,
“我认得她……手上戴的玉镯,少将军无需多虑。下次给她买首饰可遣人打声招呼,我私藏的好货还未放到铺子……”
话音未落,赵弦礼只觉身后一阵掌风劈来,情急之下只能侧身避让。
“乔楚天!你……”
还未等赵弦礼站定,接着又是一记横劈冷冽而至,小公爷见对方毫无收手之意,这才使出内功接下了这一掌。
乔楚天冷不防的劈来一掌,竟试出赵弦礼有武功傍身,不禁有些意外,可见对方只接挡不还手,便瞬时收了力道。
“素闻小公爷爱财,不曾想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实则深藏不露。”
环顾四周,并未有旁的人注意,赵弦礼这才敛下肃意,展颜说道,
“乔兄,若我猜得没错,你们父子二人今日应邀也是愿意与我走的近些。可你这般,难不成只因为我出手帮了她而拈酸?”
乔楚天勃然变色,闪身于前,鼻尖抵着鼻尖,阴狠的盯着赵弦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也配!”
赵弦礼后退了两步站定,双手作揖道,
“少将军息怒,迟青本无恶意,都是误会。”
“误会?”
乔楚天方才显然已动杀机,赵弦礼这是故意说出那激怒他的话,看到他的反应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才报上表字,以示亲近。
“迟青年幼时受过少将军恩惠,对那位娘子并无他想,少将军误会迟青了。”
“我与你有恩?我怎么不记得有此事?”
赵弦礼垂眸浅笑道,
“迟青也是今日才知道当年施恩之人的容貌……不知迟青可否也称少将军表字?”
突如其来的热络让乔楚天更加提防,眼中满是狐疑,看着赵弦礼一言不发。
想来如若不好好把话说清楚,乔楚天绝不会就此罢休,赵弦礼摇摇头,说道,
“乔兄可还记得六年前重回我祖父战死之地青陵川?是乔兄将祖父遗骸不远千里送还京都英国公府,那日正逢上元佳节,祖父魂归,家中传世之宝才得以重现光辉,这才救下几近绝命的迟青。母亲一直说我臆想,是御医的诊治刚好见了效,所以这些年来,都未再提及此事,也没得由头去府上拜谢。”
乔楚天冷哼了一声,如墨深得眸子闪过一丝不屑,心想这小公爷还真是与众不同,白日里竟说梦话。
“迟青知道乔兄不会相信,可传家之宝今日绽放,必是恩人临府,不如乔兄随我前去一观,便知迟青所言非虚。”
国公府后院厢房,柳婉婉在嘴边涂了些止血化瘀的膏药,边等在屋内,阿瑶被带去更衣洗漱,才好处理身上脸上的伤。
屋里一个穿藕白色浣纱裙的婢女一直笑盈盈的看向自己,俩个浅浅的梨涡让人过目不忘。
“女使为何这样盯着奴家看,是我脸肿的厉害?”
婉婉转而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虽说指痕犹然清晰可见,可也并未肿的这般引人瞩目。
“娘子莫怪,小公爷吩咐了,让阿莲一定服侍娘子周全。”
婉婉眼神明厉了一瞬,而后又很快淡然笑道,
“女使说笑了,奴家今日初来贵府,并不识得府上之人,怎会劳得小公爷为我一个贱奴如此费神,还是恼了奴家今日惹出着许多麻烦……”
“娘子莫要这般言语,小公爷言明,您乃府上贵人,可马虎不得……”
阿莲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双手掩口,瞪大了双目,梨涡也都消失不见了。
“我?小公爷为何这样笃定?”
阿莲只是尴尬的笑笑,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说下去,毕竟柳婉婉是贵人也是外人。
“奴家且不为难阿莲女使,自去问那小公爷便清楚了。”
“唉,娘子不可,郡主也吩咐了,无主母在场,您不方便再见男客……”
婉婉瞬间沉下了脸色,竟忘了,自己现下是侯府通房,单独见外男实为不合礼数。可是她太好奇了,今日赵弦礼的种种表现,到底是为何。
阿莲正为难,自己的话肯定会让柳娘子觉得难堪,这贵人不好得罪,又不能随她打听小公爷的事情。
此时又进来一位女使,告诉阿莲带柳娘子去陵川宝格,侯府少将军与小公爷在那里等她。
阿莲这才如释重负般笑着说道,
“这下妥了,娘子心中疑惑,去了就知道了,随阿莲来吧。”
乔楚天与赵弦礼在陵川宝格顶层阁楼外稍作等候,柳婉婉跟着阿莲姗姗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