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刚过,柳婉婉便候在了元熹格外,等着给老夫人请安。
她现在身份并非侯府女眷,是以还轮不到她晨昏定省的周全礼数。
只是昨夜那般场景下匆匆说了几句话,也未得敬茶见礼,今日怎么都得来这一趟。
昨夜一直没有睡得实,柳婉婉在这一世的重九日再遇乔楚天,还是跟着他回了侯府,也用了医术将人救下。
可她与乔楚天却什么也没发生,婉婉想依附于武雍侯府少将军的想法,似是前途不明。
在繁复的思绪惆怅忧郁之下,昏昏沉沉,这一夜就过去了。
早晨起身,听阿瑶来报,乔楚天寅时就从正屋出来了,说是头疼,今日告了假并未上朝,自歇在了前院书房。
而那沈青,到婉婉离开若芳斋的时候还没起身。
柳婉婉行至元熹格,一路上听着阿瑶说这沈青为人多么猖狂,如是如是,心里却在想乔楚天称病的事情。
‘他今日称病不上朝,这便躲开了被任命抚北军统帅的差事,倒是用不着出征北凉了……他上一世干什么去了!’
侯夫人韩清婵这时也来了老夫人的院子,身后稍远处,武雍侯侧夫人沈冷尘晃着悠然的步子,姗姗而来。
她见着韩清婵在前,故意放缓了步子,避讳着,省的触了正妻的霉头,惹得麻烦。
柳婉婉见了韩清婵便乖顺的福身行礼,她候在元熹格外倒让韩清婵对她另眼相看。
“柳姑娘即来得早,为何不先进去?”
朱唇点樱,婉婉浅笑着回话,
“回侯夫人的话,昨夜匆忙一见,未得礼数周全。今日想着,侯夫人定会来老夫人院中说话,婉婉偷懒,想一并拜见。更是因着老夫人同意婉婉为少将军诊治,趁着大家都在,也好把少将军的病情梳理得再明白些,尽快对症下药才好。”
言语中温顺有礼,还透着点俏皮亲切,这要不是因为知道她是太子的心头好,韩清婵还真动了让她留下来的念头。
“柳姑娘医术精湛,昨夜我们都亲眼所见,想必我天儿的旧疾是有了指望了,快快随我进去吧。”
韩清婵眉目和善,再无前一世的冷漠严厉,婉婉知道,这都是看着太子李睿的面子。
可她绝不想再与太子扯上关系,那只会让王福春对自己更加深恶痛绝,暗处的刀子只会来得更加猛烈。
入了元熹格,二人齐齐的向主位上悠然坐着的老夫人请安。
“嗯,都起来坐吧,今儿个人倒是来得齐,我这元熹格也是越来越热闹了,呵呵……”
柳婉婉面上瞧不出喜怒,心里却感叹,原来这个院子里也可以这般和乐融融。
待侯夫人也入了座,柳婉婉便轻着步子来到堂中,身后阿瑶手里端着茶盏,一并上前行礼。
“柳氏婉婉,特前来给老夫人、侯夫人请安。愿老夫人椿萱并茂,棠棣同馨。老夫人请用茶。”
“祝侯夫人萱堂日永,兰阁风熏……”
还未等婉婉将茶盏奉上,沈冷尘走进来的可真是时候。
“呦~都说府上来了位绝世佳人,今儿个一见,果然所言非虚,啧啧啧,要说太子好福气呢,这眼看着要大婚了,还借侯府金屋藏娇!呵呵……”
沈冷尘眼见着刚才在元熹格外,韩清婵对这柳婉婉亲厚,这会子进了堂屋,言语中处处针锋相对,听得婉婉心里犯了嘀咕。
‘上一世沈姨娘明里暗里相帮,无非是侯夫人看不上我,她偏要与之对着来。这一世因着太子,侯夫人厚待于我,沈姨娘倒是巴不得我吃些苦头才好。这倒是看不明白沈冷尘的心到底是个什么颜色了……’
“侯夫人请用茶。”
婉婉依旧不慌不忙的奉茶,礼数周全之后,才转身向沈冷尘行礼。
彼时她已经敷衍的跟老夫人请了安,自己坐下了。
“这位想是侯府侧夫人吧,罪奴柳婉婉,这厢给侧夫人请安。”
对外,沈氏冷尘是侧夫人,因着武雍侯对其宠爱有加,是以给了她‘夫人’的位份。
对内,沈冷尘嫁进来的时候就是个妾,下人也惯称呼她为沈姨娘,她倒是也不在乎。
仗着侯爷宠爱,沈冷尘除了不把侯夫人韩清婵放在眼里,对府上其他的人和事倒也没什么,算不得恃宠生娇。
更何况她还给武雍侯生了一儿一女,下人们都清楚,沈姨娘这是无心去争,若是争起来,韩清婵胜算也不见得多过五成。
“起来说话吧,你可别一口一个罪奴的轻贱了自己。昨晚不是你止住了少将军头风旧疾吗,这侯府上下都得念你的好呀!”
沈冷尘虽脸带笑容,可话里夹枪带棒,听的人不慎膈应。
老夫人清咳了一下嗓子,不打算让沈冷尘再多说,毕竟柳婉婉她身份特殊,哪句话说不合适了,恐日后牵连到侯府。
“对了,天儿今日告假未去上朝,柳姑娘,还要劳烦你去看看,可有什么法子缓解天儿的病痛。”
婉婉刚要点头领了差事退下,却被堂下一阵喧闹暂是留住了脚步。
只见沈青哭闹着,被两个婆子拉进了堂屋。
“回老夫人的话,沈青姑娘不肯服用避子汤,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