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雍侯嫡母沈老夫人有一外孙女,名唤裴博雅,是大理寺裴侍郎的爱女,平南郡王之女王福春的闺中密友。
东宫那日本想入夜后将柳婉婉无声无息的弄死,却半道杀出个乔楚天把人要走了,王福春一直耿耿于怀。
裴博雅来平南郡王府找她,闲话说起,武雍侯府的那位患有怪病的冷酷表哥竟然收了通房,实在新鲜。
“你表哥乔楚天?他病好了?”
原本平南王是要把王福春嫁进武雍侯府的,可乔楚天的旧疾让他有些忌惮,王福春更是惦记着太子,哭闹着不从,还真让她等到了。
柳家倒台,太子退了亲,这才给平南郡王捡了个现成的贤婿。
“说是没什么大碍了,都传说那罪奴会点狐媚妖术,这才镇住了乔楚天,没被当场掐死!”
“罪奴?”
“没错,就是原来要当太子妃的那个柳氏!”
王福春脸色沉了下来,订婚宴那日,乔楚天把人带走,原来是被狐狸胚子蒙了眼。
“仗着有几分姿色,倒是用尽浑身解数,卖着力气的往人家床上爬,真不要脸!”
裴博雅缓着手上拿点心的动作,眼见着王福春恨得牙根痒痒,便顺着说道,
“县主,……要我说,一个罪奴,随便弄死也就弄死了。正好我那表哥昨日出征北凉,没人给那贱人做主。外祖母向来疼爱我,定能行我方便。不如……”
王福春瞥了一眼身边人,晃着头冷笑道,
“你父亲这个大理寺侍郎,干了这么多年,怎就不能再升一升。等我与太子完婚,想办法给他讨个封赏,让你爹爹做个大理寺卿也不是不行,呵呵……”
裴博雅闻之大喜,心里想着,可沾到光了,合不拢嘴地说道,
“那博雅先谢过县主了……”
“只是……”
王福春的眼角寒光显现,语气也越发狠毒,
“直接弄死,也太便宜她了!因着她跟太子青梅竹马,睿哥哥对我总是冷淡得很。这口气不出,这太子妃当的也是没什么滋味……”
裴博雅眼睛左右晃了晃,立马换了副狠辣的嘴脸,看左右并无近身的下人,才附到王福春耳边说道,
“县主放心,博雅一定办的妥妥帖帖,让那个罪奴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一日婉婉起得早,给老夫人晨昏之后,又去给侯夫人请安。
韩清婵昨夜睡得不安稳,梦见乔楚天在战场上与人拼杀,他浑身是血,战况惨烈。
这会儿子头还昏沉沉的闷痛,靠在椅侧,用手揉着眉心。
“婉婉给侯夫人请安~夫人金安……”
侯夫人没有要抬正眼看她的意思,可堂下之人是乔楚天临行前收的通房,很难不联想到自己的儿子,再加之昨夜的梦境确实有些可怕,便又忧心地叹了口气。
婉婉请安未得夫人示下并未起身,可几步之遥,便闻到韩清婵的口气有些味重。
“夫人内火虚旺,脾胃不适,可是昨夜没休息好,今晨也未进早食?”
听到堂下之人似乎懂些望闻问切之术,韩清婵这才悠悠的抬眼看了看她。
“起来吧,儿行千里母担忧,天儿这一去,我自是寝食难安。”
婉婉柔弱起身,旁人眼中,她自己还是个病秧子,或是久病成医吧。
“婉婉知晓夫人挂念少将军,然忧思过度易伤身,等少将军凯旋,见到您却熬坏了身子,那怎么得了?偌大的侯府全凭夫人事无巨细的操持着,本就烦心的事多,更应宽心才是。今日可吩咐小厨房将菜色换成清淡去湿降火的,茶饮也可以菊花等花茶为主。每日睡前可以姜片煮热水浸足一刻时长,再点上些兰草香,可助入眠。”
韩清婵看了一眼夏嬷嬷,让她都好好记住,回头可以试试,但嘴上却没接婉婉的话茬。
‘这女娘姿色不俗,看着是个温柔体贴的,书香门第出身,似乎也懂些药理,留在天儿身边伺候应该也稳妥。只是柳家这罪过是谋逆,有瓜葛总归不好,可惜了……’
侯夫人正了正衣襟,冷着脸说道,
“昨日偏廊上的事情,莫要以为,是我有意偏帮与你。我刚刚嘱咐过她后宅不易生口角是非,却撞见她又自作主张,打着沈氏女的旗号刁难下人。把你二人分的远些,各自经营各自的日子吧,莫要再生事端!”
婉婉莞尔福身,柔声答道,
“婉婉遵命。”
这韩清婵是将门之女,没有沈老夫人的那些手腕和弯弯绕的心思,婉婉倒是觉着不难应付。
“夫人,裴小姐来了,还带了好些人,说是前些日子见老夫人院里需要修缮,就……”
韩清婵蹙眉,面露不悦,
“人呢?仗着老夫人宠爱,就这样不把我这个舅母放在眼里,侯府岂是外男说来就随便来的,还要去到后宅?”
侯夫人顾不上婉婉,自顾自的带着夏嬷嬷往元熹格赶去。
婉婉随后也从正院出来,阿瑶小心的扶着,小嘴又闲不住的说道,
“姑娘,这后院的动静可大了去了,那位表小姐带了五六个泥瓦匠,也不顾府上管家阻拦,就直直的进了后院,真是不成体统!跟她那泼辣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