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那表情分明是说:“你别忽悠我。”
朱高炽笑着把殷州介绍给徐辉祖。
“舅舅,你们徐家一门两国公,此殊荣已经是位极人臣,没有任何进步空间,就不为子孙后代考虑考虑吗?
京师里的风气越来越差,架鹰走狗,遛鸟狎妓蔚然成风。
我弟弟还算好的,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但后面的人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徐辉祖道:“你怎么知道殷州那边有金矿?”
“看书得来,至于看的哪本书,舅舅你别问,问我也不说。
代王都准备亲自去一趟,你难道不去看看吗?”
徐辉祖沉默,似在斟酌。
朱高炽又道:“也算是帮帮外甥儿。
盐政已经快烂透了,迟早都要下手整治,舅舅你涉足盐业也是为其他勋贵开个好头儿。”
“接下来还有很多产业,都需要大量人手处理,舅舅你近水楼台,要是错过,以后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徐辉祖叹口气:“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舅舅你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吧,你要是真不同意,我就让我娘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你外甥遇到这么大的难题,你这个做舅舅的怎么一点忙都不帮?”
徐辉祖连忙摇手:“算我怕你,算我怕你,这事儿我干了!”
朱高炽很高兴,迈步就走,边走边道:“舅舅你也太小气,每次到你这儿来都得到这破地方,这有什么好的?
你要真想当和尚,我把皇觉寺交给你,连口热茶都喝不上,找我舅妈去。”
徐辉祖哭笑不得,但心里却很温暖,这是朱高炽用自己的方式,拉近他与朱棣之间的距离。
回到皇宫,朱高炽把事情经过说给朱棣,朱棣神色复杂,道:“你那个舅舅,你就那么看重?”
朱高炽叹息道:“爹,我娘身体不好,她也就这么点念想,我能怎么办?”
“别耽误正事!”
“我舅舅接手后,很快你就能见识到那些盐商的手段了!”
朱棣还是不太相信。
事情既然已谈妥,朱棣与朝中重臣也都说好此事,十一月中就在朝会上宣布此事。
群臣虽然没有反对,但却情绪不高。
两淮盐商在朝廷里的代言人还有不少,许多士子其实都是盐商资助。
这个消息飞快传到两淮之地。
大盐商卫道,就是两淮盐商的老大。
盐业在大明的发展非常畸形,资本集中程度极高,与盐业的规模根本不成正比。
卫道号称卫半城,扬州城有条街都是他的,虽没有半城那么夸张,可实际也差不多。
卫道得到这个消息大为吃惊,连忙召集同道,于个园中聚会。
扬州号称十大金刚,共有十个大盐商,小盐商三四十。
十大盐商自然全数到齐,而剩余小盐商则派几个代表到来。
十余人齐聚个园,卫道做东,摆上酒席,美女跳舞,烘托气氛,随后便屏退所有人,个园瞬间安静。
卫道说:“诸位,朝廷的消息你们都听说了么?”
“输粮山东,换盐引。”
陶二冷然道:“朝廷打得好主意,可是从哪取盐呢?”
卫道脸色凝重,捋着胡须道:“不好说,朝廷既然敢发布这样的命令,自然是有打算,否则岂不成了空口白话?”
赵大道:“咱们先分析下,魏国公的纲引范围是京师,首先不可能是蜀盐,成本太高。
淮盐自不用说肯定不给,那么只有从福建的劣盐着手。”
卫道开口:“福建的盐咱们可管不了。”
赵大道:“管是不可能管,但你说路上遇到点什么事儿,你们看怎么样?”
“疯了你!”卫道怒道:“那可是国公,动他的人,你没毛病吧?”
赵大怒道:“国公怎么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父母之仇,九世可报!”
卫道拍案而起:“你要疯自己去疯,别拉着我们去垫背。”
“那你说怎么办?”
“先去见见他。”
盐商们虽然并未提出反对意见,不过大家都觉得卫老大有点老了。
这么多年做老大伤了他锐气,竟然开始畏首畏尾,连一个国公都不敢出招。
众人做两手准备,卫道去金陵见魏国公,赵大等人联合,雇用数百人,提前上路赶往福建,寻找埋伏地点。
卫道进金陵城,身边带着两个小厮,然而怎么进魏国公府却有点难。
对方门槛太高,这可不是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进。
进金陵城后,卫道先寻个别院住下,遣人打探魏国公府门路。
打探来打探去,徐辉祖的门道没找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