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对徐达真没话说。
魏国公府就在玄武湖旁,占地面积颇大,出门就能看到玄武湖。
金陵城就数这里风景最好。
后是朱高炽曾经去过金陵旅游,当时玄武湖开发后环境更好,设施更先进,但怎么看都少了眼前一片烟波浩渺中的意象。
朱高炽下马,先在门口溜达片刻这才进府。
出门迎他的是徐钦。
进得门庭,请至客厅,朱高炽直接开门见山:“你父亲呢,我想见见他。”
徐钦说:“父亲在后院禅庵里。”
奴仆前方带路,两人又一路穿庭过院到后院,木鱼声传来,空气中夹杂着香火味。
后院靠近院墙的地方突兀盖个小房子,徐钦伸手一指,意思是那就是父亲所在。
朱高炽信步进屋,屋内场景不出所料。
徐辉祖一身青袍,要不是因为他的发饰太过晃眼,跟个青灯古佛的老和尚并没什么不同。
朱高炽挥手斥退徐钦,席地坐徐辉祖对面:“舅舅,你还是想不通吗?”
徐辉祖叹气:“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劝你啊。”
“不用劝,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很清楚。”
朱高炽笑道:“你当然很清楚,但你知道我父王要做什么吗?
你一点都不知道啊。
建文帝是不是个好皇帝?
自有后人评说,但你的行为我现在就能评说,很蠢!”
朱高炽忙说道:“舅舅先别着急打我,我这么说自然有这么说的道理。
舅舅可知道去年一年北平府有多少税收吗?”
徐辉祖默然不语。
朱高炽接着说:“四十余万两,是不是很吃惊?”
朱高炽继续笑。
据他所知,去年一整年,大明朝廷一整年的收入也不过五百万两多点。
两京十三省经济比北平府好的地方多太多,然而所有的收入也不过比得上十个北平府。
徐辉祖冷哼:“搜刮地皮!”
“舅舅这么说就错了,你问问金陵城的商人,他们一年往返北平府多少趟,如果叫他们不去,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杭州城那边新建十余座肥皂厂,那用的可都是从我这儿买去的。”
徐辉祖无话可说,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朱高炽也不在意,继续说:“我想告诉舅舅的是,你不一样。
你不像是那些文臣,黄子澄齐泰之流,那时穷酸书生,他们为的是名流千古,实现他们的理想抱负。”
话锋一转,他对徐辉祖道:“但你不同。魏国公府与大明休戚与共,同生共死,所以你承担重任!”
“舅舅,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很多土地,很多蛮夷等着我们征服。
我,我爹,以及大明所有勋贵都有很多事做,绝没到享受时。”
朱高炽起身,“舅舅哇,你死抱着建文帝,能有什么用?
政治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哪有什么对错,死了就是最大的错误。”
徐辉祖厉声道:“住嘴!我徐家乃国之忠臣,岂能容你诋毁?”
朱高炽竖起大拇指,大声道:“好!你要做你的大忠臣!
建文帝已死,你还怎么做?
我三舅,被建文帝杀了,我娘那是你亲姐姐,我爹那是你至亲姐夫!
这些人你都不要是吧?就是想要做你的大忠臣是吗?”
徐辉祖大声道:“我这么做是为了徐家名声!后世怎么看?怎么看徐家?”
朱高炽声音比他更高:“你是不是幼稚?这个世界上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发出声音!
人死了就永远死了,什么都没有!
谁会在乎一个死人呢?”
徐辉祖气得捂着胸口,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朱高炽大踏步走出去,不一会儿居然又带着几个侍卫冲进来,“给我拿下他!”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不过他们都听朱高炽的,上前不由分说押住徐辉祖。
朱高炽道:“找个马车带上他!”
徐辉祖无比骇然,犹如一条上了岸的鱼一样挣扎。
然而几个这是徒劳无功的,几个侍卫拉来徐府马车,把徐辉祖装上车,扬鞭就跑。
徐钦大骇,连忙冲进来拉住朱高炽:“殿下,你这……”
朱高炽道:“弟弟别担心,我就是我让舅舅清醒清醒。”
徐钦听到舅舅两个字彻底放心,只要不是公事公办就好。
不过旋即又担心起来:他所说的清醒是什么意思?
朱高炽前方骑马,侍卫驾车,沿着大道一路狂奔,不多时便出城,至牛首山下。
朱高炽勒马停步,叫侍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