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昭听半晌,忽然道:“这老儿说的什么书?什么全真七子,飞花摘叶可伤人,那不是传奇小说么?”
“什么?”梅村有些茫然,他并未听那说书人说话,而是思索究竟该用什么法子来对抗朱高炽。
此时听孔家昭说话,不由转头。
只见大部分食客都停止动作,倾听那说书人说话,不由哑然。
向来他对这类享受之物瞧不上眼,所以根本没仔细听。
但听得两三句,只听那包惜弱救了金国王爷,不由破口大骂,“不守妇道!该让杨铁心来救!”
孔家昭也寻思这两人肯定得有什么事。
但此时听得正上瘾,也顾不上这许多。
直到郭萍远赴草原,在草原上安顿下来,那说书人戛然而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嘿,别停啊!正说到精彩处怎停了?我出钱,请先生再说一段。”
食客中有人不满,大声说出办法,引得众人轰然叫好。
大家七嘴八舌,都想继续听。
也难怪,古代生活节奏慢,刺激域值很低,今日听了这现代文化加持下的小说,顿时像偷了油的老鼠,喜不自胜,哪肯罢休。
只听惊堂木一拍,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列位看官,非是小老儿不肯说,实在是没了。
不过呢,诸位若想自己看也有办法,小老儿这有报纸,这故事都在报纸上写着呢。”
“什么报纸?”
说书先生笑道:“诺,就是我手里这份,这可是皇帝陛下办的报纸,给你们念念标题。”
“王渐中任四川布政使,北平府今年税收又创新高。
山西大旱,官府百姓齐抗旱……”
有个商人模样的人起身走过去,“先生别念了,我买一份,多少钱?”
“三文!”
商人大为惊叹:“你莫不是赔本卖的吧?三文钱连纸都不够,更何况还得雕版。”
说书人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大皇子发明新式印刷法,这报纸出厂价是两文,我赚一文钱辛苦钱。”
商人连忙道:“快,给我来一份,新式印刷法是怎么回事?”
“这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也不用坐在这儿!”
商人一想也知道其中道理,爽快付钱,拿起报纸看起来。
其余人一看,嘿,三文钱买这么多纸都是值的,顿时纷纷解囊,不一会儿功夫,满屋子食客人手一份。
能来一品仙吃饭的主儿都是不差钱的主儿,三两文钱不过几个馒头而已。
突然有人拍桌大叫:“这安南无君无父,怎地这么不要脸?”
“怎么了?”有人不懂,还有人没看到那儿。
只听那大汉道:“原来这安南秦时已为我中原所有,赵佗立了个百越国,被始皇帝灭了。
如今安南其志不小,妄图独立!”
“安南之地瘴气丛生,有什么好的?”
大汉很不高兴:“你们懂什么?
报纸上写了,安南稻米一年三熟,根本不用耕种,撒上去种子就行。
雨水极多,还产各种新鲜果子!”
“哎哟,还真是的,一年三熟,这得多少稻米啊!
这安南人竟然这么懒,这么好的土地白白浪费!造孽啊,造孽啊!”
大汉很高兴:“可不!要我说,陛下就该派人打下来,拿下我汉人故土。”
“安南自古以来就是咱们的土地!咱要是有这样的土地,天天吃白米饭,吃一碗倒一碗都不心疼!”
众人火热议论起来,至于朱高炽的那点破事,谁还会费心思去讨论呢?
梅村心头大骇,他低估报纸的威力,也没想到朱高炽竟然用这种手段卖报纸,立刻起身买份回来。
孔家昭心里痒痒的,念叨着包惜弱美貌,也花钱买份。
至于正事早就忘记,他把《射雕英雄传》又看一遍。
梅村看完,手一翻,合上报纸,起身就走,“去别的地方看看。”
两人离了一品仙,又去三杯少、聚仙楼、梅楼等酒楼查看,如出一辙。
甚至就连品级较低,多数客人是平民的酒楼,诸如金樽楼,一品香之流,朱高炽竟也没放过。
两人沿大街溜溜转一天,回到鱼子街小院,梅村道:“这回可真难办,他这么大手笔,至少印几万份。”
孔家昭道:“文章写得很粗俗,若是我们找几个大儒,写出来文章来必然增色不少。”
梅村道:“是,现在重要的还是先找几个工匠问问报纸成本多少,咱们要做好长期亏损打算。”
孔家昭命小厮寻几个印刷工匠,次日一大早,工匠们带过来,梅村也早早过来,两人拿出报纸,盘问工匠这些报纸的成本到底几何。
工匠头子姓谭,是个老实人。
他接过报纸看看,摸摸纸张厚度,仔细看看报纸上的字迹,约有两盏茶时间才开口:“两位爷,这报纸咱印不了。”
“怎么印不了?”孔家昭很不高兴。
“报纸字迹清晰,肯定是雕版,按照两位爷的说法,一旬一份报,这么多字儿,光雕版工匠都得不少。”
梅村道:“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