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带来的好消息让朱棣浑身轻松不少。
他立即想到扩建骑兵,如果能有源源不断的马供应,那他可以组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骑兵队伍。
什么蒙古人,滚回北边吃沙子去吧。
与朱高炽谈谈后,朱棣心中安稳不少,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经得到舒缓,夜里破例吃了宵夜,宿在柳贵妃寝宫。
次日早晨,朱棣照常上朝。
各官员有事奏事,无事即可下朝。
起初一切正常,当御史左青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左青昂着脑袋道:“陛下,臣请立即将蒙古骑兵迁出金陵城。”
朱棣闻言不由愣住,昨日他已经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再提此事,这个御史怎么这么头铁,是不是以为朕不敢对他怎么样?
朱棣怒道:“尔等莫非以为朕的刀不利耶?”
左青跪地:“臣有冤!”
“你有何冤?”
左青道:“臣替骡马街宋瞎子喊冤。
宋瞎子本是京城人士,因为眼瞎,以编竹制工艺为生。
昨日,几个蒙古士兵吃醉酒,街上闹事,将宋瞎子的物品全部毁坏。
宋瞎子无儿无女,上告无门,投秦淮河自尽,之后被人捞起,复又投井,尸骨未寒,然而他连那几个人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臣路过骡马街,听闻此事,搜查证据,证实确实乃是蒙古人所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臣请陛下三思!”
朱棣大怒:“出了这等事,自有有司管辖,你一个堂堂御史跑去管这种事?是不是太闲了?
正好琼州青山县县令出缺,去,滚去做你的县令!”
左青叩首:“陛下,宋瞎子也是陛下的子民,陛下难道就看着自己的子民被欺负吗?”
朱棣大怒,“来人,拖下去!”
“陛下!臣一片苦心,还望陛下明察!”
朱棣大怒:“大胆!堵上他的嘴,拖出去!”
左青被拖走丢出紫禁城,这个家伙也是头铁,回头把宋瞎子的棺材抬到皇宫门口,跪地喊冤,还把官帽、官服全脱下,放一旁。
并且声称他已经认宋瞎子为义父,如今要为义父喊冤。
朱棣气得七窍生烟。
这件事不好处理。
首先左青这个家伙钻个空子,历代以来都是提倡以孝治国,这其实是对伦理秩序的要求,在日常生活中的体现,所以朱棣哪怕有再多理由,也不能阻止他。
否则动摇的不仅仅是孝道,还有统治基础。
其次,左青跪门,闹得人人皆知。
宋瞎子的故事煽动性非常强,很多人不明就里,只会跟着起哄。
朱棣想了想,便叫应天府尹接下他的状子。
应天府尹跟哔了狗似的。
这场意外说到底也只有宋瞎子临死前哭诉的几句话,以及街坊邻居嘴里的供词,实质性证据一个都没有,怎么判?
可要是不判,这个头铁的御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被动,倒是不如主动。
然而主动又该怎么主动呢?应天府尹有点斯巴达。
左青跪宫门口,说什么都不走。
朱棣气到想吐,他手里的大刀饥渴难耐。
而他说什么都不会见御史。
他气恼对太监道:“那就让他跪!我看他能跪几日!”
然而连这个机会都没,入夜左青就被杀,凶手很快被抓住,正是个蒙古士卒。
这个士卒说他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悄摸跑到宫门口刺杀他。
这个说辞当然漏洞百出,哪怕是再弱智的人也不会跑宫门口杀人。
然而即便如此,也没办法揭开这家伙的真面目。
因为眼下最重要的是平息因左青之死造成的影响。
果然次日一上朝,左都御史便发难,他说道:“陛下,臣请迁走蒙古骑兵。”
朱棣面无表情,道:“就因为左青?”
左都御史道:“非是他,而是天下民心,百姓物议汹汹,朝廷就算有天大理由,也当知民意不可违。”
朱棣深吸口气,他感到愤怒。
他连皇位都没坐稳,这些人就着急发难。
他不敢想若是建文帝还在位,大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也感到无奈。
虽然他形同开国皇帝,威望足够多,军队也在自己掌控中,但面对文臣还是没太好办法。
他们手段隐秘而又层出不穷,最善煽动人心,叫人防不胜防。
他不由朝朱高炽看去,现在他倒是迫切希望能有什么人打破文人舆论主导权。
朱高炽脸色凝重,虽然一言不发,但面色铁青,想来气得也不轻。
“朕不许。退下!”
朱棣只说这几个字,然而这形同耍赖的手段十分不光彩,消耗的都是皇帝的个人威望。
户部夏元吉出班:“陛下,此事或可再议,臣以为蒙古士兵可以先迁出去,待平息后再悄悄回来。”
朱棣道:“迁出去?这些骑兵是什么模样你们都知道,放出去谁能放心?”
夏元吉道:“可就近安置,安置在浙江沿海地带,当无虞。”
朱棣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