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份比较敏感,正是宁王朱权。
历史上朱权究竟为何要把兵借给朱棣,记载中有相互冲突的地方。
但真实世界里,原因并没有那么复杂。
宁王害怕朱允炆的报复,所以朱棣起兵后他拒绝返回金陵城,由此宁王护卫造反,将宁王囚禁。
朱棣实际上是个救世主。
但无论如何,面对宁王,徐王妃也好,朱高炽也罢,都有足够理由重视。
这个家伙善于权谋,绝非善类,这样的敌人,谁敢轻易放心呢?
宁王年纪刚二十来岁,风华正茂,许是常年养尊处优,形成一副温润如玉模样,看起来更像个书生,而不是什么王爷。
朱高炽代表徐王妃迎接宁王,双方见礼,朱高炽道:“王叔快请进府,家母已等候多时。”
“是。世侄请。”
朱高炽前方带路,琢磨这个家伙可能的心思,这个时候跑到北平府来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见前线形势明朗,所以前来纳投名状么?
问题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现在朱棣的主力军,还是宁王的营州三护卫,他似乎没有必要用这种手段为自己谋退路。
而且,宁王又不是笨蛋,对于共分天下之事肯定不会信。
那么他的目的就非常可疑。
进入王府朱权先拜见徐王妃,他是以兄弟之礼拜见。
徐王妃道:“王弟此来匆忙,想必路上受不少苦,待会叫炽儿设宴,为王弟接风洗尘。
千万别客气,既然来了,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徐王妃扭头看着朱高炽:“你王叔此来匆忙,没有房产,你把东院儿收拾下,叫叔叔住下。”
朱高炽道:“是。”
又对朱权道:“王叔暂且住府里,我这儿有几套房产,待我收拾出来,给王叔一套。
以后王叔若是到此,也好有个落脚地方。”
朱权道谢。
朱高炽命人安排午宴,席面很大,只有他们两个人。
炭火哔啵作响,屋子里温暖如春,酒菜吃得差不多,朱高炽开口:“宁王叔,您今日来所为何事?”
宁王道:“并没有其他事,只是想着前两年都没来走动,咱们更近,所以今年特意来走动走动。”
朱高炽哈哈大笑:“王叔,明人就不用说暗话,究竟所谓何事,不妨直接说来,作为侄子肯定会支持你。”
宁王也笑:“我听说北平府做得很不错,从你这出去的好东西可是不少。
今天我到了北平府才知道所言不虚,尤其是街道井然有序,虽然也受灾,问题不大。”
“王叔是因为大雪?”
宁王点头:“不错,这雪下得太大,草原上受灾更严重,朵颜三卫受灾不小。
更北边鞑靼人那儿虽然还没消息,但想来也不会好过。
明年,草原可能会入侵。”
朱高炽用心一想,就明白宁王究竟怎么回事?
他在大宁,那地方就挨着草原,朱棣把营州三卫全都带走,宁王府等于说没有兵马保护。
这种情况下,草原就像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了,他敢呆着才怪。
朱高炽道:“王叔说的是,多谢王叔提醒。王叔请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且看我手段。”
宁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四哥临走前,还想着让我来帮帮你,但那时候宁王府中杂事太多,一时半会走不开,现在看来四哥纯属多担心。”
“来,侄儿敬您一杯。”
宁王朱权来到没几日,马上即将过年,忽然又来个老熟人,正是多伦。
上次见到多伦还是半年前,此后朱高炽公务繁忙,根本没有功夫亲自去见这些商人,不过听说多伦现在生意做得也很大。
但这次见到多伦,他差点没认出来。
这个家伙胡子拉碴,浑身裹着厚厚的羊皮,身上味道极重,头发松散,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
朱高炽令他坐下,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世子爷,不到万不得已,小的也不敢来。
实在这次白灾过大,我部遭受重创,冻死牛羊不计其数。
小的没办法,特来请求世子爷救助。”
朱高炽愣住,求救来了么?
朱高炽道:“你部需要些什么?”
“粮食。
我们已经没东西可吃,只有冻死牛羊。
可这些也不够部落维持到明年开春。”
“需要多少?”
“两万石。”
朱高炽踟蹰片刻,“救你们是理所应当,但你也看到,北平府里很多地方也遭受雪灾,所以粮食也不多。
你稍等两日,待我商议出结果告诉你。”
“多谢世子爷!”
多伦被带下去洗漱吃饭。朱高炽坐在办公室独自沉吟。
那日部是他在草原上下的重要棋子,如今还没起到大作用,棋子就要毁了,这肯定不行。
但是救助也是有办法的,两万石粮食不是个小数。
朱高炽叫过来姚广孝等人商议此事。
姚广孝道:“该救助,不过不能这么救助,让他们内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