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
她在北地长大,后来去了北平府投靠叔叔,一直没离开过北方。
初到江南,花花世界让她大开眼界,但也让她水土不服。
刚去时赶上梅雨时节,整日连绵阴雨,差点没把她整自闭,上吐下泻持续半个月。
再加上怀孕,拖着身子难以行动,那段时间她简直万念俱灰,直到生下孩子后她才好些。
她生下的是个女儿,虽然女儿来自一段孽缘,可她实在舍不得放弃。
她自小父母双亡,渴望亲情,有了女儿简直就是心头宝贝。
生下女儿后她才正式开展工作,为了方便他们盘下个饭馆,用来联。
她一边打理饭馆,一边帮朱高炽建立情报机构。
成果斐然。
她正想着,忽然从里面走出个士子模样的人,柔声道:“甄娘,外面凉,湿气大,你不该出来。”
刘荷笑笑:“没事。”
年轻人为她披上外衣,双手扶住她的肩,道:“马上就到家,不用着急,顶多明日就可进城。
就算你家人不同意,我也会极力争取,今生非你不娶。”
刘荷苦笑:“希望你不会被吓到。”
青年叫章全,家里世代经商,吃饭时偶然遇到刘荷,惊为天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爱情又不讲道理,他一个好好的年轻人不喜欢那些擦脂抹粉的女子,偏偏喜欢刘荷,只能说造化弄人。
于是他展开猛烈追求,可惜的是刘荷爱答不理,并不待见他。
他发挥主观能动性,很快就赢得刘荷的芳心,向他坦白自己经历的一切。
谁知道章全压根不在乎,还承诺一定会把丑丫当做自己的女儿养。
刘荷拿捏不住主意,心里想着还是让朱高炽决定吧。
她的命是朱高炽救的,今后只听他的安排。
两人坐船沿海航行八九日,抵达直沽港口。
直沽港口经过周星月建设,面貌发生巨大变化。
章全走南闯北经商,见识过很多地方,但第一次看到直沽港口时,仍忍不住震惊,他就站在船头冒着掉下去的危险,看港口。
这个港口与其他港口很不相同,整洁又干净、美观,巨大的停泊位,可以停下千料大船。
整个海岸线像刀劈斧砍似的整整齐齐,他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在杭州的大码头,码头能看到层层垒垒的石头,而这里则连成一条线。
杭州码头经常塞船,前后数只大型船只动弹不得,而这里泊位十分宽敞,可以同时容纳两艘千料大船进出。
杭州码头充斥着脏兮兮的苦力,他们见船到来,像马蜂似的拥上去。
而这里虽然也有很多苦力,但他们似乎都很有秩序,没有人慌乱争抢。
待靠近,章全彻底看清码头,岸边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弄得真的跟刀劈斧砍般整齐,他很震惊,这比金陵城还要高级。
整齐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用处,但好看,赏心悦目就会吸引人停靠。
从船上下来,船东好心提醒两人:“相公娘子,你们可有落脚处?若是没有不妨跟着我一起住?”
刘荷笑道:“不用。有人来接我们。”
船东点点头,与两人告别。
近半年来,自从祝荣被通缉,杭州与天津的贸易量非常没有萎缩,反而以惊人速度增长。
杭州城乃至金陵城都充斥着北平货,南边统称北货。
海运得到极大增长,设在直沽附近的造船厂日夜忙碌,也赶不上订单。
其中大部分订单都是南方人的,剩余部分则是北方人,山西、陕西、北平、辽东等地都有。
所以,两人出现并不会引起重视。
刘荷抱着丑丫,四处环视。
对直沽她的记忆就是离开那日,那时还是早春,春寒料峭,风吹得她脸生疼,手冰凉,她走上船回身望着直沽,一直到消失。
现在,记忆里与这里能重合的,也唯有远处那些破矮房屋,就好像春天地上的残雪,仅仅只留下这么点了,其余地方全都大变样。
码头周围乱糟糟的都是人,刘荷抱紧丑丫,说:“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住。”
刚说话,忽听有人喊她名字,她急忙转头,瞧见周星月笑着走来。
“星月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接你,顺带办点事儿。”
“什么事儿?”
“盐上的事儿。”
长芦盐场终于开辟出来,用水泥建造了上万亩的盐场,今天竣工验收,朱高炽叫她过来,顺带把刘荷接回去。
章全连忙见礼:“见过姐姐。”
周星月宛然一笑,“见过相公。你们还有东西吗?怎么也没个仆人?”
刘荷笑道:“我都习惯了,姐姐怎么回?”
“当然是马车啊。”
两人随着周星月来到马车前,两个女人自然上一辆马车,章全自己一辆,不过他并不在乎,现在他被直沽城吸引了。
直沽城开始建设,虽然速度比较缓慢,但城市的发展并不以人的力量为转移。
直沽作为南北唯一港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