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荷道:“别管我怎么知道。圣旨马上就来,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就会到杭州。
要想活命,你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北平?”
“不错,去北平吧。”刘荷笑靥如花,就好像劝人多吃点饭似的。
祝荣道:“我怎么信你?”
刘荷道:“愿意相信就相信,不愿意相信就别信,反正你也只有这么一条路。”
我以前是世子爷的婢女,后来,被管家玷污身子,世子爷就把我送到这儿。
让我生下孩子后再回去,我想帮世子爷做点事儿,你的事我听说了,你的这些家业,能舍弃的也只能舍弃。”
祝荣很舍不得。在杭州打拼数年,几代人的家业,躲过元军,躲过红巾军,又躲过张士诚,结果到这儿败他手上,谁会不心疼呢?
刘荷静静品茶一言不发。
半晌后,祝荣咬牙道:“既然如此,那俺就信你这一回,只不过前几日船都被俺打发走,如今却怎么去北平府?”
“今晚三更时,自然有人接你。海上有船,你不用担心。”
“家里带不了几个人,该舍弃的就舍弃,走得慢些,你就走不掉了。”
刘荷说完就走了,祝荣胆战心惊,却不敢不信。
祝荣连夜带着妻儿,收拾好行装,没敢跟老爹老娘说实话,只说要出去避避风头。
子时,果然有几个人前来接应,祝荣带着老老小小二十余口,皆是核心亲戚,跟着接应的人出城。
出城时祝荣还担心城门吏,结果到了城门,他们居然大摇大摆出去,这才骇然不已。
燕王世子的人居然能把城门吏都买通了,真要想打,杭州还不是唾手可得?
出杭州城便去钱塘江,江边有小船,一家人上船,往海里而去。
至天明时入海,海上果然飘着艘船,这船是从广州刚刚回来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巧。
祝荣上得船,望着远处成线的杭州城,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老爹不耐烦道:“不过是些许家财,哭什么。”
祝荣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爹,恐怕咱们回来不来了。”
大船扯上风帆,缓缓往北行去,杭州城就此成了回忆。
吕章他们几个人出发的时间早,对杭州城里发生的事儿一无所知,他们走陆路,直走两个多月才抵达北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