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智本是生意场老手,三言两语便与两人打得火热,巴克木叫嚷酒菜太少,他只当没听到,醉汉叫嚣而已。
但巴克木却自己动手,叫来小二,又上一桌酒菜,重新开宴,并道:“这桌算我们请的。”
陈敬智大喜,权当没看到。
双方喝得差不多时,进入正题。
陈敬智本身是做辽东生意,朱未銞总是跑草原线儿,所以拉上朱未銞的虎皮,没想到多伦竟然认识他,双方又亲近一层。
多伦把自己的苦恼说出,陈敬智大失所望。
原本他以为朱高炽收的是什么高档货物,许是有其他用途,那么他还能截胡。
但羊毛跟碱面,他是真不知这些玩意有什么用。
不过两人所求之物他手里倒是有些,虽然不多,但好歹也够。只是他们的车队都被羊毛碱面占据,是以并无多余。
陈敬智道:“我看不如这样。你们找个人,把碱面、羊毛处理掉,粮食跟食盐我给你们,也免得你们奔波受苦。”
多伦醉眼朦胧:“要不陈员外就把那些东西收了?”
陈敬智大摇其头:“我要那些物什毫无用处。”
多伦也不强求。
自此双方也没吃下去的心思,陈敬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吃个肚圆才拍屁股走人。
朱高炽次日把杭州商人先叫过去。
杭州客商名叫祝荣,一身丝绸,痴肥堪比未减肥目前的朱高炽,见面先行礼,口中道:“早就听说过世子英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朱高炽笑道:“祝员外请坐。”
两人坐定,朱高炽道:“祝员外此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祝员外道:“不瞒世子,就是那薄胎瓷。”
“杭州薄胎瓷销量如何?”
“还不错。关键骨瓷结实,与其他瓷器不同,当做新鲜物件,还是能卖出去不少。今日前来,就是想跟世子谈笔大生意。”
“你意思如何?”
“南方诸省的销售,某想接下。世子也不必东奔西走,如果世子愿意割爱,出售技术,不妨说个价来,某愿花重金买下。”
朱高炽脑子里技术很多,区区薄胎瓷算不得什么。
而且薄胎瓷用骨瓷上并不好,最好是用在其他瓷器上,诸如建盏之流,当有惊为天人之效果。
但目前朱高炽还打算用薄胎瓷打开南方市场,吸引南方客商,要是把技术转让给他,计划难免受到影响,于是道:“技术可以转让,不过不是现在。”
祝荣急切:“不知世子准备什么时候出售?”
朱高炽道:“最近吧。时间不会太久,不知道祝员外打算以金银支付,还是其他物资支付?”
“还能用其他物资?丝绸可否?茶叶可否?”祝员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当即表现得有些急切。
朱高炽哈哈大笑:“丝绸就算了,可以有少量丝绸,但我需要大量粮食,以及茶叶。”
“这两种也好办,只不过粮食难运,茶叶么倒是还好。”
“粮食我可以开得价格略高,如果你自己运输过来,我还能再高些,除了覆盖运送成本外,你还有更多赚头。”
“至于茶叶么,可以制成茶砖,这样运输也方便快捷。”
“砖茶可不怎么好”祝荣连忙提醒。
朱高炽道:“好不好不重要,关键要有。最好是青砖茶,花砖茶也可。”
“暂时先用这两种,价格比照市价高两成。”
祝荣心头火热,砖茶这玩意是蒸好压制成砖形,因为细密紧实,所以十分固重,而且不拘好坏,储存时间长,就算使用茶叶梗都能压制。
这么算下来,这笔买卖大有赚头儿。只是朱高炽要这么多砖茶作什么?
朱高炽笑道:“这砖茶是专供草原。草原上人吃肉,喜爱吃茶,吃茶可以去病,因此需求很大,且不辨好坏,好茶他们也是牛嚼牡丹。”
祝荣心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路子,如果我自己做这个生意,能赚更多。”
朱高炽又嘱咐:“虽然砖茶不讲究好坏,但你也不能做得过分,六叶三梗一茶末,按照这个比例来,太坏会坏口碑。”
“世子真乃信人!”祝荣竖大拇指,有钱不赚,专做好事,这还不算是好人吗?
朱高炽哈哈大笑,叫来周星月,给祝荣介绍,“王府商业都由她负责,以后你们也会打交道。”
祝荣道:“见过姑娘。”
周星月连忙还礼:“祝员外多礼,妾不敢当,只求以后做生意祝员外多让利几分,让我不至于赔钱,被世子责骂就成。”
祝荣笑道:“姑娘这话说的。能跟世子做生意是我的荣幸。”
朱高炽道:“你们两人不要互相谦让,做生意吗,在商言商。祝员外还有什么疑问?”
“只有一事。”祝荣沉吟片刻,道:“如今运河不通,往北地运送粮食颇多不便啊。”
朱高炽笑道:“这有什么不便的?走海运罢了。”
“海运?”祝荣脑子一转,便大摇其头,“海运麻烦,且不说须得打点各衙门,还得有海船,我不过是小商人。哪里来的海船?”
“海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