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听得出来,巫师是意有所指。
可他又始终没有明说,似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愿意过度的去讨论与皇族人士相关的话题。
孙文笑道:“如此看来,你还真是大忠似奸,大善如恶。既然如此,那这洞虚石我就先收下。”
说罢,孙文目光落在殷家众人身上,“怎么又跪下了,起来说话。”
族长和长老们早就跪得膝盖刺痛腰腿发麻,饶是有双手撑着地面,也有颤颤巍巍者,可没有孙文许可,谁也不敢私自起来。
此时允许起来,一个个如获大赦一般,甚至还不忘帮扶一把身边的人。
“殷夫人的事,真相大白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族长,你先说。”孙文道。
族长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孙文会如此问他,施礼道:“十六离家出走,事出有因,我们都难辞其咎。雨南身为殷家庄庄主,又是下一任族长的人选,身上背负着家族命运,想要让夫人活得长久也理所应当。可,不死术是殷家的不传之秘,他却将这种秘术教与外人,这违反了族规,必须受到处罚。”
“滚犊子。”孙文叱道:“狗屁的族规。看来真是得好好教教你们
。真是一点都不会变通。没有你们逼婚,十六她会在弄月派遇到那种事吗?没发生那种事,她用得着离家出走吗?她不离家出走,殷夫人也不会因为思念心切而宁愿自己背负着折磨也要努力活下去。说到底,就是你们的这些成规旧制惹的事。该废除!”
孙文此话一出,殷家人又激烈的议论了起来。
族长嘴巴长了几次,脸上写满了辩驳之一,却终究不敢说出一个抗逆之词。
“我是人王我说了算。我负责将殷夫人恢复成正常人,这事就此翻过,我不追究你们过失,你们也别缠着谁不放。我话说完,谁有意见?”孙文道。
殷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反对。
“人王圣明,谨遵圣意!”族长带头说道。
“人王圣明,我等谨遵圣意!”殷家众人齐声道。
孙文扫视一遍众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让殷雨南带巫师去休息,他则抱着殷十六离开了。
……
回到屋中后,孙文纠结着要不要把殷十六弄醒。主要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她母亲为何变成骨架的事。
正纠结中,殷雨南匆匆跑来敲门。进屋之后,一脸紧张,似是有
什么难言之隐。
“有话就说。”孙文催道。
殷雨南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殷十六,担忧问道:“十六她没事吧?”
“只是受到了刺激昏迷了。你急匆匆跑来,不会就是关心一下她的情况吧。”孙文道。
殷雨南脸上划过一丝尴尬,而后鞠躬致谢:“多谢人王刚刚替我脱罪。我的所作所为,确实是犯了族规。身为男人,背负家族命运,却选择了最懦弱的形式,以至于让夫人她……哎,我不配做人夫,更不配做人父。”
殷雨南挥拳砸着空气,显得非常的愤恨和悔恨。
孙文能从一个人的气色判断一个人所言的真伪。此时自然看得明白,殷雨南这一番悔悟,很是真切,并无虚假欺骗之意。
“你对每位夫人都付出了真感情,所以她们的去世对你来说都是摧残和折磨。你在和命运做抗争,不过是没选择最正确的路罢了。你固有怯弱的一面,对于十六也确实有亏欠,不过说到当担,你还算有一些。”孙文真诚说道。
殷雨南闻言,心中更加的充满了愧疚和负罪感,道:“人王之赞,我殷雨南真是愧不敢当啊。我斗胆恳请人王答应我一件
事。”
“什么事?”
“夫人宁愿变成死而未死的状态是为了等十六回来这事,请人王不要和十六说出真相。我们已经亏欠她太多,不想她悔恨自责,因为这一切的发生,都是我的错。当时她不喜欢柳飞飞,我就不应该强迫她嫁的。”殷雨南情真意切,悔不当初。
“可她刚刚已经见过殷夫人的真实情况了,你打算怎么和她解释?”
殷雨南道:“十六她还不知道家族诅咒一事,我会把这事告诉她。然后把先前我对人王说的再对她说一遍,这个恶名由我来背。”
孙文知道殷雨南指的是什么。毕竟,他开始解释殷夫人为何只剩下骨架一事,是真相,也是谎言。
他确实也想殷夫人活得比他久,可他没明说要利用忍死术以不死不活的方式存在是殷夫人自己的意思。
真相面前,孙文颇为感慨。自己也是有父母的人,只可惜这辈子都没机会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这是一辈子的遗憾。
虽然在这个世界阴差阳错的被称之为神和人王,可谁又知道,他也是凡人一个,内心比谁都烦恼着呢。
“我觉得,应该让小六知道真相。”孙文悠悠
道。
“什么?”殷雨南大惊,急得差点跪下。
孙文解释道:“你们固然有错在先,可小六事发之后选择离家出走,也是有错。让她知道真相,让她知道父母还是爱她的,这样才能化解你们的亲情矛盾。你总不希望她记恨你这个父亲一辈子吧?若是最后她知道真相了,那岂不是会悔上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