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放牧的吴邪看到了这些,他骑马跑到扎区,写了封匿名信邮寄到达石莫派出所,巴特尔被抓了起来,判了刑,蹲了监狱。阿古听到后,寻死觅活,吴邪天天跟在阿古的身边安慰她,陪她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最难捱的日子,在一个夏季的夜晚,两个人在酩酊大醉后睡在一起,——阿古成了他的妻子。
“巴特尔,你是草原上的雄鹰,我是草原上的豆杵子;你没有得到美人,而我却得到了美人。”他望着落在山巅上的雄鹰,自言自语地说。
吴邪向山谷里走去,下夹子的地方仍然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周围没有动物的蹄印。他把老虎夹子从雪里取出,装入麻袋,沮丧地坐在雪上,望着山巅之上飞起的雄鹰,“我真的不是草原上的雄鹰。”他气馁地在心里说。他背着老虎夹子向山巅走去,“左红呀,这回真的让你失望了,看来我逮不到狐狸了。”
他站在山巅向远处眺望,在山下他看到了一群羊和一个白色的蒙古包,蒙古包上的烟筒里冒着黑烟,黑烟像黢黑的鳗鱼一样在苍白的天空上游动。
“我说逮不到狐狸呢?原来这里有牧民的毡房,成精的狐狸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呢?”
他叹着气,向远方走去。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吴邪!吴邪!……”
骑马人喊着他的名字,停在他的面前。
“吴邪!你不认识我了?”
骑马人手里拿着马鞭,穿着藏蓝色的蒙古袍,两个袖口露出洁白的羊毛,头上戴着陶尔其克帽,脚上穿着毡嘎达。他微笑着看着他。吴邪觉得他的脸庞是那么熟悉,声音也是那么熟悉,却记不起他是谁。巴特尔扬了扬马鞭,他忽然想起了巴特尔和阿古骑上一匹马,他挥马鞭的姿势。
“你是巴特尔?……”
“吴邪,你认出了我;我是巴特尔!”
他跳下马鞍,热情地抱住吴邪;他的身体倏地颤抖起来,仿佛阿古要离开他。
“巴特尔,你?……”
“我被判了十八年刑,在监狱里表现得好,提前释放了。”
“吴邪,你背的是老虎夹子吗?你逮狼吗?你从小就爱吃狼肉。”
“巴特尔,我不是逮狼,是逮狐狸。”
“你是逮成了精的狐狸吗?你逮不到了。”
吴邪失望地看着他。
“吴邪呀,你不会忘了吧!阿古从小就缠着咱俩给她逮到成精的狐狸,我出狱后,扛着猎枪,走遍了冬天的草原,整整三年才打到那两只狐狸。吴邪,你是给阿古做围脖吧?走,到我包里去。”
吴邪走进巴特尔的毡包里,毡包里暖暖的,没有人。吴邪望着空荡荡的毡包问:
“巴特尔,你没成家?”
巴特尔走到柜子前,取出两张狐狸皮,狐狸的肚子里塞满了干草,像活着的样子。
“吴邪呀,我是判过刑的人,哪个女人能跟我?你看,我的猎枪打在它们的脑袋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个枪眼。”
巴特尔在他面前抖动着。
“巴特尔,我最好的朋友托我给他逮只狐狸。”
他嗫嚅地说。
“是你的朋友?你把这只母狐狸皮送给他吧,我把这只公狐狸皮留给阿古,哪天我给她送过去。”
巴特尔说到阿古时的一往情深的眼神,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