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就像饥饿多年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气味,当即恶狠狠地扑向窗口,一把推开了窗户。
许是这一把推得太过用力,竟直接用窗户拍昏了信鸽。
单方从窗外地上捡起昏死过去的信鸽,激动地说:“主子,有消息了……”
乌羽白问:“你知道培养一只信鸽有多难吗?”
单方攥着信鸽,有些懵圈。这话,可真不像是从乌羽白口中说出来的。
乌羽白亲手从信鸽的腿上解下密函,展开看了内容,面色不变,眸光中却透出几分冷意。他坐在椅子上,将密函靠近蜡烛,任由火苗将其吞噬。
单方看见,密函上写道:经查,洪喜村楚家,全家十八口,皆被盗匪所杀,唯一的嫡公子跌落山崖,尸骨可见,身份已辨。无,楚妖金此人。
那么,她是谁?!
火舌卷到了乌羽白的手指,他却不自知。
单方喊道:“主子!”
乌羽白回过神,直接用手掐灭了火苗,修长白皙的手指尖,染上了灰黑色的灰烬。他说:“把信鸽烤了。”
单方微微一怔,感觉瞬间漂浮到了半空中,脚都踩不到地面。怎么想,都觉得自家主子受了刺激,这会儿变得不正常了。一只小小的信鸽,都被他盯上了。
单方捧着信鸽,酝酿着语言,小心翼翼地说:“信鸽还……还活着,只是昏厥罢了。”
乌羽白勾了勾唇,笑道:“这会儿有食欲了。”
单方不再多言,出去烤信鸽了。毕竟,任何贵重的东西,也只是一个东西而已,比不得主子的心情和食欲。只是着实可惜了这么好的信鸽,培养了两年有余。哎……谁让它带来的消息,令人不喜呢。
乌羽白独坐窗前,想起和妖舟的交集,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动了心。正如单方说言,不过区区几日罢了,怎就会生出想要娶她的心思?!就仿佛无数个日升日落,都在等着这样一个人、一个消息。
很显然,身世是假。
她的目的透着几层深意,无人知。
而自己,唯恐踏错一步,万劫不复。
而今的区别,不过是拉着她一起坠入深渊,还是放过彼此,各自安好。他若站出来,救她渡过此劫,却注定要将她推入另一个深渊之中,呼救无门。
待月亮歪向树梢,想要休息,单方也端着烤好的信鸽回来,恭恭敬敬地放在乌羽白的面前。
乌羽白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便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他说:“到底是信鸽,肉丝劲道,肉质鲜美。”
单方不敢搭话。
乌羽白吃完信鸽后,托盘上呈现出一副完整的信鸽骨头,整整齐齐,干净利落。他站起身,洗了手,一边用帕子擦水,一边问道:“他回来了吗?”
单方抱拳,回道:“回主子,一直未归。”
乌羽白淡淡道:“看来,此事他注定做不得主。”
单方察觉到乌羽白的心思,就是心中一惊,下意识开口道:“主子,楚先生出现得太过巧合,且行事张扬,于主子而言,并非良配。”
乌羽白看向单方,突然上前一步,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其整个人都顶在了半空中:“我的事,他都做不了主,何时轮到你多话?!”
这一刻,乌羽白的谦谦公子模样消失殆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狠邪魅,就像一只在地狱里生长的彼岸花,靠吸食人血而生,轻轻摇曳间美艳绝伦,但凡看过此等景色之人,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便是,令人惊恐战栗的美绝人寰。
单方大骇,一张脸因无法呼吸而扭曲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活活儿掐死时,乌羽白放开了他。
单方跌坐到地上,大口喘息着,汗水瞬间湿透了衣衫。
乌羽白扬长而去。
单方望着关上的房门,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才确定自己捡回来了一条命。
他跟随了乌羽白有些年头,知道他的性格有些阴晴不定,却以为自己一心为他考量,能是个特别的存在。现在看来,那个特别的存在,是那个刚刚出现没几天的楚先生。
单方不知,这个楚先生可不是刚刚出现,而是和他家主子有着“一抓辨真伪”的缘分。只是这事儿,乌羽白不会对他人言说。单方也只是晓得,乌羽白想要迎娶自称是预备公公的楚先生。
行山书院里,楚青逍也是彻夜难眠。
他一想到妖舟要被皇上弄死,就激动地感谢苍天长眼;一想到妖舟真的死翘翘了,一颗心又憋屈地难受,想哭。
这到底是何种虐缘啊?!
怎么就缠着他不放了?!
楚青逍爬起身,来到妖舟的房外,徘徊在她的窗前,犹如一只想要咬人的狗,偶尔还呲牙咧嘴的。
妖舟正心烦,听见窗外传来动静,直接推开窗,问:“找啥呢?屎丢了?”
楚青逍是害怕妖舟的,那是源于骨子里的恐慌。他下意识地躲进树丛中,唯恐被妖舟发现。可转念一想,他又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坏事儿,只是溜达溜达怎么还不行了?!于是,他梗着脖子回道:“找纸呢!”话一出口,自己就恨得捶脑袋。
妖舟一听是楚青逍的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