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岂不是说乌羽白是淫者见淫喽?
乌羽白没有妖舟这么能强词夺理,干脆看着她闭嘴不语。
妖舟得寸进尺,直接推门入院,笑着问:“为何叫无问?为师倒是觉得,你这小院应该叫青山。”
乌羽白回道:“看来先生对青山两个字,颇为惦念。不知先生看这小院,是什么见什么?”
妖舟踱步来到窗前,一屁股坐上窗台,不要脸地回道:“我是……”眉眼弯弯地一笑,靠近乌羽白,回了神秘兮兮的两个字,“你猜?”
乌羽白垂眸看着妖舟,突然伸出手,要摸妖舟的眉。
妖舟的脸上化了妆,怕触碰,立刻将头一歪,向后避开,说:“非礼勿动啊,羽白。”
乌羽白说:“先生的眉间黑了一块。”
妖舟跳进屋里,寻到一面清晰的铜镜,照了照脸,擦了擦眉间的黑粉,感慨道:“哎……我见羽白本应该喜笑颜开,这眉毛却如此不懂事儿,非要往一块凑合,把我眉心都染黑了。”
乌羽白的嘴角抽了抽。
妖舟回身,看向乌羽白,问:“楚青逍呢?”
乌羽白微微挑眉,问:“有事?”
妖舟回道:“我来看看他。毕竟,他也算是我的学生。”
乌羽白笑吟吟地说:“恐怕,他不想见你。”
妖舟正色道:“怎么会?!他向为师讨教武功,为师教了,他当感激涕零才是。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他,将他如此看低。”
乌羽白一伸手,说:“他在隔壁,先生,请。”
妖舟满意地点头,先一步转身,向隔壁走去。
乌羽白看着妖舟的背影,说:“学生瞧先生的背影,竟好似故人,十分熟悉。”
妖舟脚步不停,脸上却是微变。她回头看向乌羽白时,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她笑着说:“若是如此,你那位故人也一定拥有不凡气度和绝顶风华之貌。”点了点头,“若有机会,倒是可以认识一番。”转回头,继续前行。
乌羽白看着妖舟的背影,眯起了狭长的凤眼,抬腿跟上。
阿舟和小金朝就站在窗外,互看一眼。
前者蹲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等着,暗道:他……他怎么那么好看?!
后者用脚踢了一块石头,表情不悦,腹诽道:不管扮成男人、还是女人,或是太监,都不忘和别人眉来眼去!哼!那眼珠子怎么就没飞出去!那种脸比纸白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你等我长大的!
从怀里掏出馒头,使劲儿咬着吞下。
屋里,妖舟和乌羽白来到楚青逍的房间。
说是楚青逍的房间,不尽然。这小院是乌羽白的,楚青逍只不过是厚颜无耻地借住罢了。他自认为身娇体贵,但偏偏学习不好,只能借乌羽白的光,混个逍遥自在。
此时此刻,楚青逍躺在床上,背对着妖舟。
妖舟突然有点儿紧张,毕竟,眼前这人很可能就是自己最最亲耐滴小侄砸。
她曾听爹说过,自己的家谱,知道自己的辈分很大,也知道楚家主枝人脉不旺。所以,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寻找楚家人。一是怕给楚家带去灾难,二是晓得楚家只剩下零星几株瘦弱的小苗,不抗祸祸。
不曾想,这最是根正苗红的一根独苗苗,险些让自己给祸害死。哎……何必呢!老天爷如此安排,岂不是要杀人诛心啊?!
妖舟提起一口气,上扬起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得和蔼可亲一些,这才喊道:“青逍……青逍……”
无人应。
妖舟伸手拍了拍楚青逍的肩膀,再次喊道:“青逍……”
楚青逍哼唧一声,醒来,转头,勉强将右眼睁开一小条缝隙,顺着声音望向妖舟。
四目以对,楚青逍就是一僵,然后闭上眼,碎碎念道:“噩梦……噩梦快醒、恶鬼速退……”
妖舟看着楚青逍那张严重变形的脸,内心那叫一个自责啊。寻常姑姑见小侄儿,不得给个三瓜俩枣的意思意思?她倒好,每次遇见小侄砸都送上三拳两脚。这是加深感情吗?这简直就是在拉仇恨值啊!
难过了。
妖舟契而不舍,再次伸出手,去拍了拍楚青逍,轻声喊道:“青逍……”
楚青逍就像被塞了爆竹,瞬间炸裂,嗷地一声转身,拉起被子就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妖舟想哭,却必须挤出一个笑,指着楚青逍对乌羽白说:“这……怎么就怕成这样?我……我也没……没下死手啊。”
乌羽白淡淡道:“若下死手,人也就没了。这会儿先生就不用来看青逍,直接烧纸祭拜就可。”
妖舟:“……”
乌羽白说:“我们先出去吧,让青逍缓一缓。”
妖舟不好太过关注楚青逍,只是看他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二人来到乌羽白的房间,妖舟十分自然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说:“我初来乍到,第一次为人师表,下手没个轻重,若是落人口实,也不好。”看向乌羽白,“那位同学,当真是毒王楚家的后人?”
乌羽白的目光落在水杯上。
妖舟立刻将自己手中的水杯递给乌羽白,问:“渴了?来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