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虫?!
明明是软软糯糯的小东西,却可以在油中炸到外酥里嫩,撒上一点儿盐巴,咬在嘴里,香满口,特满足。
那种关于椰虫的记忆,瞬间变得清晰如昨。
与此同时,更加清晰的,是疑惑。
妖舟问:“你吃过椰虫?”问话有技巧。妖舟没有问,你怎么知道椰虫,而是直接问了重点。
楚青逍回道:“我还真吃过。那时候……”
乌羽白含笑接话道:“吃肉呢,关于虫子的话题,不如稍后继续。”
妖舟看了看楚青逍,又看了看乌羽白,最后看了眼庄公公,没在继续追问下去,心里却泛起了疑惑。
罗刹狱里,有许多椰虫。但是,在她打响了第一枪之前,没有人主动吃过椰虫。后来出了岛,也没听说过谁吃椰虫。
难道,楚青逍是那个曾经登上罗刹狱的小男孩?!
年纪到底能对上。只不过这性格,不像。反倒是乌羽白身上,有些来福的影子。妖舟也曾想过这件事,却没敢深究。也许她也是一个懦夫,不敢将记忆丢到十多年前,让自己想起每次等在海边的孤单身影,以及在希望和失望中不停交替的痛苦。
那时候,她是一心想要出岛;那时候,她也是真心相信,来福回来接她。
草咧!
不能再想。否则容易把自己想成可怜兮兮的怨妇。
妖舟主动提酒,和三个男人推杯换盏。
四个人,围着小桌子吃得大汗淋漓,十分尽兴。甚至在妖舟的推动下,还喝了不少酒。
等到酒足饭饱,楚青逍一手抱着乌羽白的脖子,一手揽着庄公公的肩膀,大着舌头说:“咱三,今个儿就拜把子!一个头磕到地上!以后……嗝……以后啊……”抬手指向妖舟,“看见没,那……那是我我……我姐!以后,她,就是你俩的亲姑姑!来,给姑磕头!”
楚青逍按着乌羽白和庄公公的脖子,就要二人给妖舟跪下磕头,认姑姑。
妖舟见三个人一起看向自己,顿觉自己应该不胜酒力,立刻表现出了几分醉意,举着酒杯仰头躺在椅子上,闭上眼,咬着酒杯,在心中骂道:“这倒霉孩子,姑姑姐姐的,你叫姐姐,让他俩叫姑姑,这不是乱套了吗?!都叫姑姑,不就没事儿了?!你啊,怕是离挨揍不远喽……”
果不其然,乌羽白和庄公公架起疯言疯语的楚青逍,走到了院子里。
楚青逍甩着袖子,唔了嚎风地喊道:“不不不,不能跪拜树,树不是我姑,不不不,不是我姐……我姐呢?我姐怎么不见了?!哎呦……”
庄公公和乌羽白将楚青逍捆绑在了树干上,而后各自分开,回到妖舟为他们准备的房间休息。
庄头一直候在门外,见主子走了,立刻带人进屋,收拾走杯盘狼藉。
妖舟睁开眼睛,将半杯酒水倒进火炉里,火炉立刻燃烧得旺盛起来。
妖舟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将已经睡着的楚青逍从树上解下来,交给庄头,送回房去。
她一个人,在浅月之下站了一会儿,才回屋去休息。
乌羽白和庄公公都站在各自的窗前,看着妖舟回屋,这才各自忙自己的事儿。
庄公公走出房间,选择不告而别。
不想,妖舟竟然堵在了院门口。
她披着斗篷,眸光明亮地看着庄公公,说:“我送公公一段路。”
庄公公没有拒绝。
两个人并排向山下而去,全程都没有说话,直到走了一半的路程,庄公公开口道:“回去吧。”
妖舟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庄公公看着妖舟的背影,终是笑了笑,而后冷了脸,向外而去。
有时候,无需太多的言语,行为便是最好的语言。
明天即将进入帝京,又将是一场表面客套斯文暗地里见血封喉的厮杀。今日把酒言欢的四个人,却有着各自不同的阵营。未来如何,不好预估。只是再像今日这般痛快,却已变得万分难得。
庄公公的疏远,对于妖舟而言,未尝不是一种保护。当然,也是一种姿态。
妖舟往回走时,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伸出手。
乌羽白从暗处走出,攥住妖舟的小手,裹在手心中揉搓着,说:“夜里风寒,穿得太少。”
妖舟如同一只骄傲的小熊,翘起鼻子,扬起下巴,略显娇憨地回道:“我有俊美无比的人形暖炉,不畏风寒。”
乌羽白在妖舟的唇上落下一吻,轻柔的,格外珍重。
妖舟眸光含情,笑了。
两个人拉着手,将对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似乎想要把对方揉进身体里。
乌羽白说:“此处回庄子上的路程,和回驿站的路程相似。”
妖舟挑眉:“所以?”
乌羽白说:“所以,你想去哪儿?”
妖舟看了眼庄子的方向,说:“回驿站吧。到了驿站,也该起程进京了。”
乌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