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羽白无疑是聪明的。在擅长缝合的护卫口述中,很快掌握了为妖舟消毒缝合的技巧。只不过,他的手抖得太过厉害,而且手指头肿胀得不成样子,已经无法拿针。
即便如此,他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毅力,将妖舟一点点儿缝合起来,把他最爱的女子缝补完整。
当这一切做完,他满身大汗,虚弱得仿佛经历过沙场奋战,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明明已经力竭,却不敢倒下。
他靠在车板上,拧了滚烫的布,凉到可以接受的温度,轻轻擦拭起妖舟身上的血迹。
一点点儿,擦拭得特别干净细致。
全部处理完后,他在她的肩膀上落下一吻,低声说:“我知你为何而来,你也应当记得自己的目的。你若死,谁为罗刹狱报仇?”一滴泪划过眼角,落在了妖舟的肩膀上,凉凉的。
乌羽白擦掉眼泪,低语道:“曾为娘哭过。还以为这辈子,再难为其她女子落泪。我等你醒来,笑话我。”
乌羽白为妖舟退去脏兮兮的衣裤,盖上干净的被子。
庄公公熬了一碗药,黑乎乎的,端进了马车。那味道,闻着就挺恶心。当他看见乌羽白那两只泛着青紫色的肿胀大手时,微微一愣,问:“可是伤口有毒?”
乌羽白为了帮妖舟掩盖身体的特质,点了点头。
庄公公说:“这碗药,是止血祛毒的,药量很大,你也可以喝上三分之一。”
乌羽白看了看自己的手,说:“我不需要。”抬眸看向庄公公,略带诡异地一笑,“我竟觉得,唯有这种酥麻胀痛犹如小虫啃咬的感觉,才能证明生命的鲜活。”
庄公公微微蹙眉,说:“你我既然醒来,定能保使团无忧。”
乌羽白却道:“使团与我何干?若阿舟不醒,所有人都沉睡又能如何?!”
庄公公呵斥道:“责任所在。乌羽白,你清醒点儿。”
乌羽白嗤笑一声:“呵……”显然,他不认可庄公公的话。
庄公公将碗放下,说:“人在昏迷时,不可能吞咽。你先守着她。”
乌羽白说:“给我找根空管。”
庄公公看了乌羽白一眼,说:“稍等。”他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取来毛笔,拔掉笔头,将空管递给了乌羽白。
乌羽白则是把妖舟从燃疯子那里撸下来的戒指,递给了庄公公,说:“这是她潜伏到岳国三皇子身边的所得。公公看看,若是解药,便给公主服下。”
庄公公接过戒指,低头研究片刻,打开了开关,看见里面有两颗小巧的黑褐色药丸。
庄公公嗅了嗅,说:“从未接触过这种药,闻起来,其中却含有蛇毒。”
乌羽白问:“你怀疑这不是解药?”
庄公公回道:“毒药,未必就不是解药。一切皆有可能。”
乌羽白说:“那就喂给公主。”
庄公公回道:“不急于一时。待叶小姐醒来,问清楚再议。”
乌羽白眯起了眼睛,笑着问:“若是阿舟醒不来了呢?”
庄公公回道:“叶小姐没你想得那么弱不禁风。”
乌羽白幽幽道:“我从不认为她柔弱,然而,我却想保护她。”微微一顿,突然出手,拿回了戒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公主的嘴里。
庄公公勃然大怒,呵道:“你做什么?!”
乌羽白回道:“这是阿舟拼死得到的解药,公公不信她,我却是信的。”
庄公公说:“在驿站里,自始至终,你们二人都不曾交谈过,为何如此笃定,这就是解药?”
乌羽白轻蔑地一笑,回了句:“何须语言?”
庄公公发出若有若无的叹息,问:“若是毒药,你当如何?”
乌羽白淡淡回道:“人终有一死。”
庄公公蹙眉,压低声音说:“她是公主。”
乌羽白回道:“若无她,阿舟也不会涉险。让她给阿舟当陪葬,也不冤枉。”
庄公公眸光一凛,说:“你这是要加害皇族血脉。”
乌羽白勾起半边唇角,反问:“公公真是开不起玩笑。”
开玩笑?!你随便给公主喂药,叫开玩笑?!这是拿脑袋别裤腰带上的玩笑吧?!
庄公公不想多言,干脆也坐在马车里,等结果。
乌羽白嫌庄公公妨碍他给妖舟喂药,说:“公公把公主抱去阿舟的马车上。”
庄公公则是说:“千金之躯,怎能随意拖抱?!”
乌羽白说:“岂要我把阿舟抱出去?”
庄公公冷冷地扫了乌羽白一眼,说:“罢了。”
庄公公伸手去抱公主,公主却幽幽转醒,一眼看见了乌羽白,虚弱地说:“乌哥哥,水……”
乌羽白没动,看了眼庄公公。
庄公公倒了水,递给了公主。
公主喝完水后,缓缓坐起身,虚弱地询问道:“我是不是病了?”
乌羽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