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爷疯了。他一直最宠溺这个儿子,却不想,有一天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把段满堂拖上岸,推开靠近的手下,拔出刀,瞪着腥红的眼睛问:“是谁?!是谁?!”
戚夫人立刻回道:“是乌世子,对对……是他是他……是他杀了段公子。”
段三爷一步步走到戚夫人面前,咬牙问:“原因。”
戚夫人磕磕巴巴地重复着叶大人交待的话,唯恐哪里说得不好,被宰了。
段三爷听罢,看向叶绘棠,问:“是真的吗?”
叶绘棠知道,唯有这么说,才有一线活着的希望,于是附和道:“是……啊!!!”
段三爷突然手起刀落,砍掉了叶绘棠的一只手臂,问:“是真的吗?”
叶绘棠疼痛难忍,惨叫着跌倒在地,哪里还能回答段三爷的问话。
戚夫人被段三爷这一手,吓尿了。
段三爷再次举刀,将刀尖放在叶绘棠的另一只肩膀上,问:“是真的吗?!”
叶绘棠尖叫着回道:“不是不是!是叶泛舟害死了夫君!夫君想要占了叶泛舟的身子,让我给叶泛舟下药。结果,叶泛舟使了手段,偷梁换柱,用我娘换下了她。我娘死了,爹要杀夫君。最后……最后却不知怎的,被乌世子给杀了。”
段三爷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叶绘棠点头,哆嗦着点头:“真的真的,我不敢说谎,真不敢……”
段三爷丧心病狂地一笑,说:“你真没用。满堂纳了你,却丧了命,你去……陪他吧。”言罢,就要一刀了结了叶绘棠。
就在这时,叶大人喊道:“住手!”
叶大人并非无脑之人,他也晓得段三爷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叫上京城府尹,一同回到府中。
京城府尹知道段三爷是哪个,本不想管这种事,但叶大人提起杀人者是乌世子,他就不能不带着人手前来。
段三爷听见叶大人的声音,也看见了京城府尹,却还是举刀要砍叶绘棠。
京城府尹的威严和脸面在此,怎能被市井之人打脸,于是他一抬手,喊了声:“射!”
衙门里的人,立刻发射弓弩,袭向段三爷,穿透胳膊,令刀坠落。好巧不了,刀落在了叶绘棠的右耳朵上,直接切掉了。
叶绘棠的惨叫声凄厉到令人头皮炸裂。
叶大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扶起叶绘棠,冲着小厮喊道:“快!去请大夫!快!”
小厮撒腿就跑,动作不慢。
叶绘棠看着自己的断臂和耳朵,整个人都如同疯了一般,用仅剩的一只手攥着叶大人的衣襟,哆嗦道:“爹,救我救我……救我……”两眼一翻,终是昏倒在叶大人的怀里。
段三爷呲牙,吐了一口口水,说:“府尹大人来了正好,正好评评理,看看这叶家都是个什么东西!”
府尹说:“不管叶家做了什么,你持刀杀进叶府行凶,就是重罪。且与我回衙门再说。”
段三爷却道:“我儿死在叶府,叶府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否则……我段家定不会善罢甘休!府尹不看我段三爷的面子,太子少傅的脸面,总要给一些的。”
叶大人立刻看向府尹,说:“还请府尹秉公执法。”
府尹知道,段家族长是太子少傅,所以才不想趟这趟浑水,然事已至此,他只能直接询问起原由。
段三爷将叶绘棠的话重复给府尹听。
叶大人看向戚夫人,戚夫人颤声解释道:“是……是绘棠说的,不……不是我。”
叶大人蹙眉,心中也泛起疑惑。貌似叶绘棠的说法更符合实际情况,只不过将叶泛舟说得那般厉害,还真是无稽之谈。若真相真如叶绘棠所说,那么……逼死婉姨娘的人,岂不是……叶绘棠?!
叶大人低头看着怀中的三女儿,觉得自己越发不认识她了。
府尹听完段三爷的话,问叶大人:“他所言,可是真相?”
叶大人回道:“本官听绘棠所言,并非如此。当时夫人和泛舟都在场。若非如此,婉姨娘也不会受辱身亡。”
府尹摸着胡须,微微颔首,派人检查了婉姨娘和段满堂的尸体,以及糕点和厨房。
这期间,小厮把大夫请来,给叶绘棠的伤口进行了处理和包扎。疼痛使她清醒过来,却显得神经兮兮,一直嚷嚷着:“好痛……痛死我了……我中毒了!叶泛舟给我下毒了,我要死了,我活不了了……她害我!”
府尹亲自问话,叶绘棠却说不明白,一会儿一个样,显然受到了巨大刺激。
府尹无法,只能把大夫叫到门外,询问一二。
大夫摇了摇头,说:“不曾见任何中毒迹象。叶姨娘这样,怕是……失心疯。”
叶大人不敢置信,问:“什么?失心疯?!”
大夫点了点头:“她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总说叶泛舟给她下毒,要害死她。实则,她身上并未中毒迹象。”微微一顿,略显忧郁。
府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