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道,“朝廷历来对高岭土管控甚严,寻常人家私藏一点就胆战心惊,而清河境内有高岭土资源,县衙却不得知。据徐新说却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看守,这里怕是没那么简单。”
郝建并没言明其意,他怀疑这与狮子岭的土匪有关,而星河县离狮子岭距离最近,却没遭到土匪侵袭,怕是这星河县城有人与土匪沆瀣一气。
郝建隐隐觉得,这个人就是高员外或者是告老还乡的严相有关。也许可以利用此事扳倒他们,也好报了杀兄之仇。
聂风听闻内心隐隐不安,“大人,照你这么说,那地方必有重兵把守,就我们三个人前去,万一……”
“我们只是前去瞧瞧,并不是要跟他们打打杀杀,不必担忧,赶紧跟上!”
穿过了沟壑纵横的田野,翻过了一座山峰,顺着山脊又走了十多里路,终于到了那处有高岭土的山坳。
“这也够远的。”
郝建抬眼四望,山腰间层层青雾彷如仙境,远处如盖的树木铺地深绿。还真是个神秘的所在,一处绝好的清修之地。
“聂捕头,你可来过这地方吗?”
“回大人,没有。”
苏河指着两山间低下处的一片山间平地道,“大人请看,我就是在那儿发现的高岭土。”
郝建望着纵横交错的深沟延展出的一块空地。
“想当年,你们可是花出了不少力气,把这高岭土背回家的。不怕大人笑话,闹饥荒那几年,这高岭土可是救了不少人。”
郝建道,“我听说,这东西极难消化。”
“是啊!我娘就是吃这高岭土憋死的。”
郝建心中难安,不是亲耳所闻,真是难以想象,乡亲们居然吃土充饥。
“苏河,我还要谢谢你,舍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给本县用。”
“大人客气了,幸得大人收了乡亲们的桃子,今年乡亲们再也不用挨饿了。所以,现在这高岭土也用不上了,放在家里还成天提心吊胆的。”
郝建道,“我们近处瞧瞧。”
聂风拴好马匹,“大人,还是属下先下去看看吧?”
“放心吧,这里纵横交错,杂草比人都高,藏个人是很难发现的。”
郝建率先猫着腰向前走去,最后在那处山坳半箭之地停了下来,躲在一处土坡后面。
白色的高岭土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一群皮肤黝黑的人正在烈日下开采高岭土。
树荫下坐着几个手拿皮鞭棍棒的人,一看就是监工的。
这时,走过了一个人,应该是他们的头儿,树荫下坐着的人纷纷站了起来。
“最近,当家传来话了,现在货要得急,要加大开采高岭土的力度。”
“是,三当家的。”其中一人回道,“可是······这天也太热了,昨天已经热死一个劳工,再加强力度我怕他们受不了,都倒下了。”
三当家道,“倒下了,你们上,总之误了当家的事儿,你们也是活到头了,都别在这坐着了,拿着手里的家伙,站在他们旁边。盯着他们干活,你看看一个个慢腾腾的。”
真是一群畜生!
聂风暗自骂道,简直把人当牛马使唤了。
三当家?郝建心中一惊,这三当家的莫非就是那晚在常家村遇到的那个人?
监工频频答道,“是,三当家的!”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押送高岭土到狮子岭。”
“放心吧,三当家的。”
那几个人纷纷站了起来,拿着皮鞭、棍棒来到了劳工当中。
“你们都给我麻利点,山上催得急,如果误了工期,你们谁也活不成!”
话音刚落,有一个人突然晕倒了。
“他妈的,我看你是成心跟老子作对。”说着,抡起皮鞭朝那人身上抽去。“我让你装死,赶紧给我起来!”
“你们就行行好,让他到树荫下休息一会儿,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劳工中有人苦苦哀求道。
聂风双拳紧握,青筋凸起,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那几人碎尸万段。
“大人,我们去救救他们吧!”聂风终于忍不住了。
这时,劳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干也是死,不干也是死,横竖都是死,我们不干了!”
“对,不干了!”
“不干了!”
···········
监工们气急败坏道,“你们·····你们想造反不成?”
“反了!”
“反了!”
劳工们和那几个监工扭打在一起。
可怜那些劳工,赤手空拳加上身体虚弱,没几个回合,就被打得躺了一地,个个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那几个监工,肆无忌惮地大笑道。“还是当家的厉害,不让这些贱民吃饱,这样,即使他们反抗也是不堪一击。”
“都他妈的给我起来干活,要不活活打死你们!”
············
“大人,我们下去救救他们吧,要不然他们都要被打死了!”聂风急迫地问道。
郝建早就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可他现在只能耍出一些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