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往碗里丢了赏钱。
其余人反应过来,也纷纷掏出碎银打赏碎石兄弟。
没想到能得到大家这么好的喝彩,碎石兄弟连忙出声感谢大家。
“谢谢,谢谢乡亲父老!”
弟弟喘着气,笑着看哥哥弯下的背影,因为大家的赏钱,他们终于有了回家的盘缠。
伸手把身上的碎石扒拉掉,弟弟起身,学着哥哥的模样对着群众道谢。
宋潍收回手,笑意盈盈。
柳梧拍着心口,端茶递给他。
娇笑道:“夫君真是的,看得入迷,都忘了什么时辰了,该回去了。”
宋潍喝下一口茶,“哎”了一声。
他似乎看得不够尽兴,眼神一直往窗外扫去,想看看哪里还有如此精彩的表演。
柳梧本想开口提醒,可一看他这个样子,勾起的嘴角渐渐敛下。自他登基以来,一直为国操劳,根本没有多余的休息时间,现下有了放松的机会,何不陪他好好逛逛,看看这国色。
宋潍露出如孩童般纯真的笑容,他指着对面的游湖道:“娘子,我们去那里看看。”
柳梧抬头去看,点头应下。
结了帐,宋潍牵着柳梧的手,穿过层层人群,来到了观光桥上,下游,正值少年的人们,成群结队的赛游。
湖的两侧,花苞待放的姑娘们羞红了脸,纷纷为着心怡的少年郎加油。
手里的手帕不止用来遮羞,更是为了他高扬。
宋潍搂住柳梧的肩,回首一笑。
此时,国色亦是如此。
穿过观光桥,宋潍又带着柳梧来到了条条密缝的小巷前。
暮年的老人坐于家门,与昔日老友喝着米酒,谈着往昔。
孩童拉着伙伴从两人面前跑过,嬉闹声从未间断。
妇人端着木盆,与闺友唠着家长里短,时而颠怒,时而释然,总归,日子如她们所想,惬意舒适。
而担起家中负担的男人们,干活累了,往石墩上一坐,扯过好友,打来几两小酒,散去一天的疲惫。
一家的男人女人对视上,也知对方辛苦。
宋潍想,国色该是如此。
穿过条条小巷,视野开阔。
朝气蓬勃的舞狮让宋潍眼前一亮。
金黄色狮头,带领着狮身,翩若游龙。从狮嘴里滑出的横幅,皆是对众人的祝福。
宋潍护着柳梧勉强挤进去,舞狮跳到他们这边,摇头晃脑的模样,像是没长大的小狮子。
宋潍发出轻笑。柳梧看着看着,眼底闪过羡慕,侧目而视宋潍的笑容,她暗叹着:要是她和他有孩子,他一定是位极好的父亲。
不知柳梧心中所想,宋潍觉得有趣的紧,他回头唤她:“娘子快看,双狮戏舞。”
柳梧轻声应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红一黄的舞狮对立而站,狮头领导狮身在排排木桩上,游刃有余的跳跃,炯炯有神的眼睛对着群众,狮头高昂,各自从狮头里面散出长横幅。
炮礼从两侧爆开,群众见此,欢呼雀跃。
宋潍正笑着,余光看向炮礼的地方,那里有个孩子,身着小尺寸的舞狮服,明晃晃的黄红色交映,虎头虎脑的模样,可爱的紧。
他有一双琥珀般的眼珠,看向高台上的舞狮时,眼底满是憧憬。
宋潍想:或许,他也想像他们一样。
锣鼓声响起,宋潍这才发觉,舞狮已经结束。
群众纷纷散场,三人两伙的讨论着舞狮的有趣。
待人渐渐散去,宋潍也拉起柳梧准备离开。
这时,那个孩童突然喊道:“爹爹,娘亲。”
这一声,让宋潍和柳梧不约而同的回首,两人看去,原来舞红狮的正是孩童的父母,而黄狮,则听孩童唤叔姨。
两人想:原来是一家人。
柳梧眼底映出孩童扑入母亲怀抱的场景,父亲在一旁抚摸着孩童的头,细声问他饿不饿。
心中一暖,柳梧轻声道:“夫君,他们很幸福。”
宋潍眉眼温柔,宠溺的抬手,学着那位母亲抚摸着柳梧的头顶,柔软的发丝往手心传递着暖意,宋潍觉得,此时也是国色。
微服私访的行程差不多结束了。
远离热闹和喧嚣后,宋潍坐在马车里只觉孤独。
柳梧由宫女搀扶着进来。
看到宋潍愁容满面,她笑着把手掌覆在宋潍手背上,低声安慰道:“皇上,若是不舍得,往后订下日子,留出一段时间微服私访,大臣们不会反对的。”
宋潍反覆上她的手背,点点头道:“朕知道,只不过,刚刚听闻那边有游龙巡,朕,想去看一眼。”
柳梧哪能不知他所想,无非是留恋这些来之不易的美好,想多看看。
她应声附和着:“好,皇上想看,臣妾就陪皇上去,可好。”
宋潍一听,嘴角咧起,清咳嗽几声后。
“好,那就有劳皇后陪朕再看看这国色。”
柳梧点头,两人互相搀扶。
下了马车,宋潍对着大太监吩咐道:“午时再回,你去通知一下范科,朕一会去他府上。”
大太监弯腰领命。
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