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儿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尽量少胡闹,阿姐可不想处理你的‘烂摊子’,这些年为你可是赔上不少银两。"
柳生潦草地回应之后,就离开了在柳清儿的视线之中。
若是简简单单的大户人家,柳清儿可能会放任家弟。可,柳家的柳重真在战场上出了意外,身后捅刀子的人,不少。
叔父若是不上战场,定会被朝廷诸臣口诛笔伐。去了,少不了的却是战场上的刀光剑影,通过联姻的方式,才能有效缓解些此局面。
清儿想到此,也是无奈叹了口气,回房歇息了。
回到家中的王守,准备入睡的王大爷,脑海却总有柳生对他说得那些话。
扪心自问。如果说,一尊守城人,一位桃李天下的夫子,在他死前却是看到国破家亡,遍地骸骨。对他何尝又不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呢?
他站起身,从衣袖中掏出了从柳石拿“抢”来的那颗白花花的银子。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枚银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瑕疵。
在烛火的倒影下,他看到了白银上的星星点点的,心头一凛。对着密密麻麻的星点,细细端详,突然,他取来黑墨。
在他将银两的星点一面,沾完黑墨,拓印在竹简之上时。
随着他将竹简一旋,反倒过来的那几个字迹,在他眼中已经是充满了愤慨——国土皆以无。
他的学生,那位坐在龙椅上的天子,听取一众奸臣。美其名曰的:非是划分国土,是缓兵之计,是上上举之选。到头来是不停的瓜分与劫掠。
尽其一生的国土,终将是与他背道而驰。
今晚,彻夜难眠。
次日,清晨没有阳光,却多了些嘈杂的“咕咕声”,柳生看着组织送来的一份份情报。
这个时代的信息差太过浓重。有时,一月或是半月的货币突然是不可用了。邻国的战乱,分割的田粮,流离失所的万万百姓。
有些人,活着就已经是种奢侈感了,谁也不敢保证,明天和战争是哪个先来。
柳石来到了柳生房前,轻点两下房门:“小公子,王大爷来了,见还是不见?”
柳生听到此话:“可以见。”随着房门推开,满头凌乱的发丝,柳生随意打理着走了出来:“走,瞅瞅这王老头去,把人晾在旁,到底也是不合适。”
柳石点了点头,随着柳生来到了大堂。
柳生看到了王大爷满脸憔悴,打趣道:“呦呵,王哥,您这是咋啦?一把老骨头,不会也是花花肠子?”
王守听言:“小子,你葫芦罐子买得何药?老夫今日不想与其争争辩玩弄。”
柳生见鱼已经在咬钩和不咬钩之间徘徊不前,也是盘算着加把火。
王大爷此时确实不知柳生那“贼子”的鬼算盘。
大堂中的两人,相对而坐,下人递过茶水。柳生主动献上,略带好奇之色:“王大爷,您这是打算算好了的咯,确定要去柳家绑在同一条船上了?”
王守目露出思索,随后回道:“单凭柳家而言,不够。”
柳生也不反驳:“对,柳家确实不够。但,王大爷,如果加上天下的桃李呢?”
王守也听出柳生言中的意思:“可以,但还不够,这世道,士人已无当初的地位。”
柳生端着茶杯,食指微微的磨起杯口边沿,在脑海中,收集着与已经的一系列情报。
王守见眼前的柳家小子犯难,随后道:“细盐,如果单是靠柳家如今的能力,定会成为都城那位的眼中钉,肉中刺,若能再拉一股其他势力的存在,或许可以一试。”
其他势力?隔壁的那位或许真能帮上些忙呢,可以试试。
柳生思索神情渐渐收敛,原来王大爷这个脑子还蛮好使的,到底还是姜老的辣了。
柳生对着王大爷不禁又是深深看了眼:“王大爷,想不到您这要入土的身子,还想着折腾?”
王大爷叹了口气:“倾尽半生教出的士子和国土,却是在转眼割让与妥协,战事不停,民生已经是最后的底线。”
随后王守起身,对着柳生微微做辑道:“柳小子,你小子的城府可不浅,想必你也是做好决策,才将那样东西令柳石转交给老夫。”
柳生看了一眼,没有去扶起此刻的王守。
柳生缓缓开口道:“无所谓,必要时,柳家会出手。”
在柳生捡着路边乞儿时,王守已经再好奇,路边的乞儿已经越来越少。当他知道背后的推动者,正是平时路人眼中那不着调的纨绔子弟——柳家公子。
柳生看着王守还在做礼,心头有点责备感。于是,去扶起眼前佝偻老头,却看见这老头在胸口处寻找着什么。
将其扶起之后,两人的目光互相对视,一人的眼光是疑惑,一人是尴尬。
王守尴尬咳嗽道:“柳小子,老夫那烟斗貌似着急,一时间忘了顺了,要不,明日再谈?”
柳生脸上鄙夷的目光,溢于言表:“走走走,你这老头就没一天正经的样?”
王守也不好意思挠挠头:“却是老糊涂了,一时间也是突然忘了。”
柳生摆了摆手,心中却是凌然:这老头,终究还是在试探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