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有拍着桌子问:
“村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难道你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那几个小队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们听见了的,可是他们人微言轻,就是出这个头,也未必有人听。
李会计一言不发地看着,心里沉甸甸地,这一帮小年轻,还是欠教训。
他们以为闹出大事了,就可以乘机踩张大有一脚,却不知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大队部不管事,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就算真出了大事,大有不在这儿,也不承担多大责任。倒是他们自己,就算重新选举,一个不敢出头,没有担当的人,村民们凭什么要选举他做领头人。
今天这事,其实是个机会。
明明是一个展示自己能力和担当的大好机会。可惜却错过了。
狗肉上不了大席,癞狗扶不上墙,这话可真是一点儿都不错。
张永祥的脸色也是一言难尽,说起来,他与李会计都有退下来的打算,却一直不放心,看看,这不就现原形了。一个人心胸狭窄,能做出什么大事。
这些人这样做,无非是想看大有的笑话,让人们以为大有孤立无援,可是看过笑话之后,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是,事情发生时,陆向槐母子买通人在大队部守着,拦截了那些想报信的人,但打打闹闹,大半个庄子都知道了,难道他们都没有听到一点声音?这话说出来,谁信?
张大有也有点心冷,他是准备以后大干一场的,有向楠这样的兄弟,有张爱国这样的人指点,他心中满是豪气,可经过了这一出,他还敢信任这些人吗?
但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他觉得他应该好好想想,不行,就换掉这几个人。
散会后,张大有心里不痛快,不愿回家,坐在大队部发呆。
不久,张永祥过来了,他问:“大有,还生气呢?”
“没有,叔,我只是有些弄不明白。我平时对他们都挺好,到了事上,怎么都不站场呢?”
张永祥是张大有的堂叔,已出了三服,但两家走得近,还是很亲的。
张永祥安慰他:“这样的事并不算什么,做领导,就要有肚量,人家不说那什么将军胳膊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吗?
你刚上来,还有些镇不住,大家不服气有什么稀罕。什么都是一点点来的。
当初你向楠哥,不也是都不服气他,都想跟他唱反调的?
要允许人犯错误,这是心胸。要想开,向远处看,千万不能一棒子打死。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计较。做大事,不拘小节,但看人,要注意品德。”
张永祥不愧是支书,经常去县里开会,给人做思想工作。他这一顿输出,直接拨亮了张大有心中那颗有点儿想灰暗的心。
张大有走出大队部,向村外走去。他想静静。不料在知青点附近遇到了李会计。
李会计是来喊张爱国的,张爱国这两天就要出发回城了,老婆子让他过来看看都收拾好了没有。
李会计看张大有一扫散会时的阴暗气息,知道定是张永祥给他做过思想工作了。但还是提点他一句:
“你去大羊家看看吧,问问具体情况。”把事人情处理干净稳妥,才能无后顾之忧。
张大有觉得也是,便说:“会计叔,你有事没有?没事的话,咱们两个到他家去看一看。”
李会计笑着说:“大有啊,说起这做思想工作啊,都比不上你永祥叔,这事叫上他才最合适,我还是管账比较在行。”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做才最好。
张大有不是笨的,他一思忖便知道李会计在点拨他:“我明白了,会计叔,我这就找永祥叔去。
陈大羊家。
两间低矮的房子,一间是堂屋,做招待客人用。一间用木板隔开,是母女的卧房。
大羊婶子躺在床上抹眼泪:“都是娘没本事,护不住你,你的名声坏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呢?”
陈小娇站在母亲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垂泪的母亲说:
“娘,我想把这事给张支书说说,陆向槐也太欺负人了。”
大羊婶子叹气:你就是说了又能怎样?还不是批评两句,不痛不痒,以后该咋样还咋样。”这样的事也不是没见过。
陈小娇坚定的说:“不会的,娘,咱村里要是不问,我就去找县里,县里要是不问我就去找省里,我不信,这世上没有说理的地方。
再说了,这事咱要是怂了,下场不一定怎样呢。那陆向槐可不个好的,我砍了他一刀,就算我嫁了他,也过上好日子。”就算告不到他日子难过,可再难过又能难过到哪儿?”
大羊婶子一个寡妇,能把女儿养大,那也不是一个软弱的,听到女儿这样说,也想通了:
“舍得一身刮,敢把将军拉下马,娘支持你。陆向槐这个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