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章们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去时有气无力,回来时喜气洋洋。
刘同是东街的混混,大家都熟悉的很。整天穿着破衣烂衫,东溜西逛,一看就知道这人懒骨头。
家里穷得叮当响,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还只有两间小趴趴屋,院子也不大,好搜查得很。
大家一听去刘同家,本来还有些失望,以为这样的人家能有什么油水。大家本以为会白跑一趟,干脆只走走形式就算时,不料拉开门,却给大家一个惊喜。
只见他家饭桌子上,不但有吃剩下的白面馒头,还有几块鸡骨头。这说明什么呀?说明刘同的生活好啊。
这年头别说吃白面馒头吃肉了,是窝窝头能吃饱也是上等家庭了。而刘同……
自从大家看到了刘同的伙食,蔫下去的精神一下子就饱满了。
他们不但搜了刘同的屋子,还把刘同家的院子,包括边边角角,犄角旮旯,老鼠洞都一一搜到了,而且越搜越精神,干脆对刘同家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搜刮。
而这一地毯式的搜刮,还真让这些红绣章们找出了不少的东西。桌子抽屉里的大几十块钱,夹层的几卷子大团结,院子大树旁的地洞里有两小箱子小黄鱼,一条破裤子里还有几条金链子,另外还在树洞里搜出一个油纸包。
刘同被红绣章们拉出去用皮带揍了一顿后,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来到审讯室,心里还不相信自己真的暴露了,想着如何也要咬紧牙关,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可没想到,他刚一进去,徐主任就丢给他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一份小手册,问他:“这个东西是你的吗?”
看到那个油纸包,刘同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坏了,这下可是证据确凿了。”但随即又硬气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还包的这么好。我不认识。”
他觉得只要他不承认,就拿他没办法,他是有组织的。只要他不泄密,组织知道他被逮捕了,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但徐主任却很敏锐,从刚见面时的眼神闪烁,到现在的刹那惊慌过后的强装镇定,都让他心生疑惑,他立刻开始严苛盘问:
“刘同,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领导,有没什么好交代的,您教教我。
刘同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姓刘的,你想死扛,行,过几天你就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
徐主任不紧不慢,悠闲自得。
“啧……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不是。可你就是不信。”
接下来的十来分钟,刘同眼神飘忽,一声不吭。
徐主任并不在意,他还温和地笑了笑,好像在说:“但愿你能坚持到最后。”
然后就走了。
徐主任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在暗喜,本来就是一个很平常的打击报复,没料到,却有这样的惊喜,他也是撞大运了,随便一个报复,竟然抓了一个敌特。
看来革委会主任这职位是坐不下他了,他要再往上调调了。
刘同也很得意,他以为自己这一胡搅蛮缠,看来是过关了。革委会也就那样吧。
要不怎么叫没见识,刘同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被审讯,以为自己被拉出去挨了一顿,就算过了呢。
但过了一晌午,他就不那么自信了。他口渴难耐,行,端来一碗水,咸的,要么喝盐水,要么不喝。他饥肠辘辘,行,给你面条,咸得齁死个人,饭少汤多,随便吃。
如果仅是如此,刘同可能还会抗一抗,到了晚上,他就更难受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是会有不同的人轮番轰炸,不让休息。
刘同本来就不是个意志坚强的,再加上革委会的红绣章们花样百出,刁钻古怪,想起什么用什么,不到一个晚上,他的精神就崩溃了。
他哭着交代,他家原是有些家底的,也没想过叛国,只想舒舒服服过日子,可是有一次他去赌博,被人给仙人跳,讹去了很多的钱。
而他正在缺钱之时,有人给他送来了足以让他过的更舒服,更自在生活的金钱。于是他就成了那个人的下线。
“你的上线是谁?怎么联系的?”徐主任问刘同。
刘同哭哭啼啼的说:“我不知道我的上线是谁?平时除了给我送钱,也没有联系过。就是当初他发展我时,也都是通过书信的形式。
这次投举报信,也没有见到人。只是在我进家门的时候,在我的碗下面压了一张字条和两封举报信而已。”
“那你收到的那些书信呢?”
“那些书信已经按照他的要求都烧毁了。徐主任,我真的才加入他们的组织,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刚投了个举报信,就被你们抓住了。”
原先还想抗一抗的刘同,现在是真的后悔。
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的找份工作,好好的生活。而是选取了不学无术,不劳而获这种方式。最后为了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