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芬回了娘家,张桂芳劝陆向楠去把她接回来,陆向楠不去:
“回娘家是吧,那好,她就在她的好娘家住着吧。也正好看看没有了陆家,她的所谓的娘家是不是还会捧着她?”
陆向楠是知道这一段时间老娘是如何照顾自己老婆的,那是连妹妹也没有的待遇,就这样老婆还不知足,那就是标准的眼瞎心盲没良心了,得寸进尺,人心不足,这和那个与妹妹退亲的关银龙有什么区别?
他当然疼自家那未出世的儿子,但如果为了儿子,就要赔上自己父母弟妹,那他做不到。
陆家大儿媳妇回了娘家,这事很快传开了。有人冷漠,有人同情,也有人看笑话。
比如张招娣,此时就乐得不行,就倚在院门口,嘴里嗑着不知放了多长时间的瓜子,与对门的婆娘说着风凉话:
“她李婶子,这芬芬可是个懂事的姑娘,当初她结婚的时候,性子可是柔和的很,连句狠话都不会说。就这都能被张桂芳气回娘家,你说那张桂芳得有多可恶。”
“还有陆春妮那个赔钱货,说不定就是她挑唆的她娘拿捏她嫂子的,母女俩没一个好玩意儿。”
李婶子是村里有名的泼妇,高颧骨,吊梢眉,长的与张招娣有的一拼。
她也是村里有名的混不吝,平时说话尖酸刻薄,因为长了一双三角眼,背后里人们都叫他三角眼婶子,那次从知青那抢桃酥的人就是她。
张招娣平时与她最说的来,但是今天,李婶子倒没有认同她的话:
“金凤她娘,你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李秋芬到底是为什么走的,别人不清楚,你能不清楚?”
张招娣吓了一跳,左右瞅了瞅:
“他李婶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可不能瞎胡说哈。”
“什么意思?你给李秋芬出主意的时候,我可是听见了。也不是我说你,你这是就怕老陆家过好了,你在拆人家的台吧。
再说了,李秋芬为什么回娘家,咱们村谁不知道?你还在这说风凉话,要我说那丫头也是个傻的,人家两句好话,就帮着人数钱。原先他大伯大伯娘对她什么样她都忘了?
她大伯大伯娘为什么要对她好,她也不想一想,要是她离开了老陆家,看还会不会给她送东西?哼,要我说呀,她是好了疤了忘了疼。早晚有她后悔的。”
张招娣听李婶子这样说,脸上如同开了颜色铺,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一会儿青的:
“她李婶子,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说什么了?不就是劝她多长个心眼吗,这不也是为她好吗?”
李婶子自然不怵张招娣,当年捧她的臭脚,是因为她是大队长的亲家婆,现在却不是,至于她儿子是大学生,以后会有出息,呵呵呵,县官不如现管,那也得等他有出息了再说:
“你是真为她好,还是假为她好,咱们谁心里没数?给你说吧!我都担心将来你给我儿媳妇出个馊主意,把我儿媳妇也给说到回娘家去。
看来以后我还真是要离你远一点,还要劝我儿媳妇离你远一点儿,不然可能会妻离子散的。”
“他李婶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要这样说的话,那就没意思。”
张招娣真不明白,原先那么贴心的一个姊妹淘,现在怎么变的好像不认识了一样。
“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以后我忙着呢,可没有功夫跟你拉闲瓜聊闲天。”
李婶子怼完张招娣,昂首挺胸的走了。她可是没有说假活,现在有了食品厂,他家男人捡柴,捡山楂,卖了好几块钱了。他还等着下一次招工进厂子呢,做个烧火的工人也好,可不能说闲话得罪了大队长家。
家里发生的一切,陆大海还不知道,他吃过早饭去县里开会了。
现在刚从县里回来,又赶忙让人通知村委会的人到大队部开会。他要给村干部们说说到底是谁举报的他们:
“上一次咱们被人举报这事你们都还记得吧。这次我去开会,临走去了哥委会一趟,终于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是谁?”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
“张爱国。”
“他?”
众人都很诧异。张爱国是知青点的负责人,也是个老好人,平时惯会和稀泥,一个没什么原则的老知青。
张爱国为什么要举报呢?那样老实的一个人。这还要从楚长青说起。
张爱国到陆家湾当知青已经五丶六年了。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要回城的,在其他知青有的嫁给村里人,或者娶村里姑娘时,他却坚持着不动摇。
他积极参加大队里的劳动,争取各种表现机会,希望能得到一个工农兵大学生名额,或者一个回城指标。
可是这些年,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了,知青来了一批又一批,除了那些通过嫁人娶妻搬出了知青点儿的,大家依然窝在这里做一个遥远而无望的梦。
回城无望,他开始摆烂,做事不积极,处事无原则,但因为他是来的最早的那一批知青,大家仍然信任他,推选他为知青点的负责人。
但前一段日子,成分不好的楚长青居然与大队长闺女订亲了,从此,他经常收到大队长家送的吃食,村民们对楚长青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