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禹庆。宴有心想,我们俩往日并无交集,他来找我做什么。
“啊!宴堂主!”禹庆三步迎到宴有跟前抱拳,一张大脸都要贴到宴有身上了。
宴有皱眉后退一步回礼道:“禹班头。今日拜访所为何事?”
心里又想:他莫非是想拿幼时同乡之情托我办事?
原来宴有与禹庆的家乡都在下河县,多年前县里遭了水灾,活下来的人成了流民,分散到四方。
宴有和禹庆在同一批来柞宁城的流民队伍里,见过几面,不相熟。
后来宴有被须正信认作了干儿子,两人更无交际。只是恰巧三年前禹庆攀上了瞿城主,二人才见得多了。
禹庆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他笑眯眯把糕点举向宴有道:“给堂主送点吃食。”
宴有不想接,但碍于情面还是让护院收下了。“那就谢过禹兄了。”宴有面色如常回答。
夜色下,仔细一看,宴有高鼻秀目,长身玉立。真是帅气逼人。
宴有见禹庆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想:怎么还不走?莫非是有什么麻烦事要我帮忙?
宴有认认真真观察起禹庆的神情,左右瞧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只觉得内心烦躁。心想:得找个由头把他调走,免得以后扯关系。
护院二人看禹庆与宴有就站在那,两人都不说话,空气中充满了尴尬。
宴有忍不住咳嗽出声:“禹兄还有什么事吗?”
禹庆道:“没事没事。就是想跟堂主唠唠嗑。”
护院瞧着禹班头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宴堂主心里免不得想:“这混子不会转口好男色了吧。”
宴有也被瞧烦了,语气不善地说:“没什么事就回吧。时间不早了,我要歇息了。不送!”
说着越过禹庆回屋去了。禹庆紧紧盯着他,直到宴有把门甩上才离开。
这一幕在两个护院眼里却变成了:禹班头满眼深情恋恋不舍的目送宴堂主离开,宴堂主无视示爱冷脸相对。
回到屋内的宴有总觉得不对,但又理不出个头绪。他看向桌上的糕点,吩咐道:“来人!去查查禹庆最近都干了什么,尽快向我汇报。”
“是。”
宴有盘着手串,坐在塌上想:明天,太子就要来了,切莫出什么幺蛾子。
与此同时,在距柞宁城十几里远的驿站中,黑色劲装的背剑侍卫对坐在桌边读信的男人道:“主子,明日午时就能到柞宁城了,请早些歇息。”
男人将信在油灯上点了,淡淡回应:“嗯。下去吧。”那男人正是靖王卞闻,当朝太子。
卞闻微微抬头,眸中倒映着熊熊火光。他的眉间透着贵气,眼底压着万千思绪。父皇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本王的弟弟们也等不及了。
“抓刺客!”刀鸣与惊呼同时响起。
驿馆突遭刺客袭击,好在侍卫及时将歹人捉获,正缉拿在柴房,等候靖王审问。
柴房内,五花大绑的黑衣刺客嘴中塞着手帕,他眼神凶恶死死盯着看守的侍卫。
卞闻在一行人的护卫下来到柴房,到安置好的宽椅上坐下。
刚刚被属下叫醒,他的神情有些疲惫,手下适时的端来茶水请他饮下。
卞闻拖着茶托拿起茶盖轻吹茶水,饮下一口后闭眼休整片刻,将茶水递给侍官后一抬手,劲装侍卫就将黑衣刺客的塞嘴手帕拽出。
那刺客呸呸两口唾沫张口就骂:“道貌岸然的狗官!食人皮肉的恶鬼!天杀的!老子今天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爷不会眨一下眼!兄弟们会替老子报仇的!@R&¥¥%¥@#”
他骂的过于难听,侍官让人将他的嘴堵上,卞闻神色如常制止了侍官的命令:“无妨。垂死挣扎不足为惧。”
侍官领命,对黑衣刺客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刺客骂骂咧咧道:“走狗!江湖好汉们都恨不得生撕了你们!呸!死了我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
他面容狰狞,奋起发力想要撞向卞闻。一侍卫手疾眼快一脚将他踢到柴堆上。
黑衣刺客喷出一口吐鲜血,哈哈大笑。纵使嘴含血沫口齿不清,也依旧骂道:“你。。你们。。命不久矣!无居者会带领我们。。。”
然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开始涣散。
鲜血从黑衣刺客身下涓涓流出,卞闻眼中一惊,站起身。
侍官忙让离刺客近的侍卫将黑衣刺客翻过来,软趴趴的黑衣刺客就像死鱼一下啪的摔在地上,他的背后深深的刺进了一根两指粗的木柴。
将他踢飞的侍卫登时跪在地上,说:“属下该死!”便要举剑自尽。
卞闻抬手制止他,又对侍官道:“把刺客全身搜查干净。飞鸽让武林监察司派人来验尸,摸清其所习功法后,彻查所属门派汇报给本王。”
使馆领命,下去拟信。卞闻在侍卫的陪同下回到房间,简单清洗后,他倚靠在床头回想刚才细节。
黑衣刺客身材矮小面容黝黑,口音听起来像南方的。听属下说这刺客用的是飞刀,武功平平。
假如是本王弟兄派来的刺客定不会如此不堪。是何人想要本王性命?无居者又是什么?怎么从未听说过?
卞闻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