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这才恍然大悟，“啊！灵儿妹妹就是灵儿公主！阿奴真笨，阿奴应该早点知道！”说着就要到树后去。
黄随见状立刻拦住阿奴，“阿奴，灵儿现在有些不舒服，不方便见你们。”
“公主殿下怎么啦？阿奴会法术，可以帮公主。”
这时灵儿柔弱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她也明白了事情，“阿奴，圣姑前辈、南蛮前辈，灵儿现在不想见你们，你们可以先回去吗？灵儿改日再去找你们。”
圣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灵儿，你是不是幻化蛇身了？”
黄随三人一下惊到，本想这个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圣姑看他俩的反应就知道了，“灵儿，你不必担心，你是女娲后人，本来就是人首蛇身的。你不必害怕被我们看见。”
灵儿一听，随大哥真的没有骗灵儿。
于是灵儿从树后游出来。
“灵儿公主！”阿奴立即迎了上去，牵住灵儿的手，“灵儿公主不要怕，阿奴保护你，阿奴很厉害的。”
于是一群人一起回城，从没人看见的地方进了南蛮王府。
阿奴一路上和灵儿说话，“公主娘亲怀灵儿公主的时候也是幻化蛇身了……”
随后几天，灵儿就在南蛮王府上好好休养，圣姑和南蛮妈妈又把灵儿娘亲的故事说给灵儿听，包括最后被拜月陷害又化为石像镇守水魔兽的悲剧。
黄随听拜月竟做出这等恶事，心情复杂。
在去客栈取回包袱时，又有拜月教徒送信来。
“随先生，老规矩，两天后夜里，拜月殿见。”
两天后，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把天地、城、街巷都湿润了。
黄随撑着油纸伞，再次来到拜月殿，门口的教徒早已认识。
黄随步入殿中，拜月已恭候多时。
“随先生，关于天地宇宙，最近我思索良久。人在大地上是多么渺小的存在，而大地，在天空宇宙中又是多么渺小的存在啊。我们以为的至高无上的太阳，原来也只是浩瀚宇宙中一粒小小的会发光的尘埃罢了。在下越是沉思，越加感到自身的渺小脆弱。
人在宇宙中真的是至高无上的吗？在下从前就不相信，现在更加确定了。每念及此，我就越加痛心人世间的邪恶与黑暗。
从前的大贤庄周曾经有个很有意思的寓言，他说在一只蜗牛的触角里有两个国家常年征战不休，血流成河。听者以为非常好笑，却不知人世间的战争和人们之间的相互残杀，在宇宙的尺度上又如何不是如蜗角征战一样可笑、可悲？
无知，其实是一种罪恶。
人认识不到自己的渺小，总觉得自己就是宇宙最大，说什么“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却不知在无穷无尽的宇宙中，究竟有多少比人要聪明、要强大的事物？
我开始这样想，人在宇宙中的出现其实只是一个概率性的事件吧。如果宇宙从来一次的话，那么人出现的概率将会无限地接近于零。如果女娲娘娘知道她所创造的人居然变成这样一种邪恶的生物，也必然会痛心疾首。
随先生，你说是吗？你是否也会感觉到人的不可救药？不如你我联手，一起来重塑这一片大地，让所有的人都重生为更加美好的存在，怎么样？”
黄随静静地听着拜月漫长的陈述，却越听越心惊。
想象中拜月折服于科学之后将会走向正道，没想到他反而把科学用来解释自己的重塑说。这是哪里出错了？
他说的句句都好有道理，可我却难以接受，究竟是他错了，还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我到底怎么反驳他？
拜月见黄随陷入沉思，又添加柴火：“随先生，上次你说过‘侠’，不如我们也再谈一二。且不说世人追逐侠，有多少是为了所谓的侠名，有多少是为了所谓的侠利，只说如同随先生和李逍遥这般比较纯粹的侠心。
随先生可知道你们的侠心是什么？你们信仰的无非就是什么‘侠者仁心，仁者爱人’一套的说法。可是‘爱’真的存在吗？我见过太多爱得死去活来的年轻人，也见过太多父母、子女的爱，但我还见到更多海誓山盟转瞬成空的爱情，见到父母在饿极时易子相食、子女在长大后残害父母。
好，虽然我以为极端的事情更见人的真性，但也把他们暂时放一边。在男女之情里，所谓爱难道不是要对方满足自己的需求吗？在父母对孩子的爱里，难道不是要孩子成为自己生命的延续吗？所以子女在婴孩时有多么依赖地爱父母，在长大后就有多么厌恶地远离父母，因为他们对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所有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我没有在这里面看到所谓的‘爱’。如果有，也不过是私心欲望的代名词罢了。
随先生，连爱都没有，侠又从哪里来呢？”
黄随闻言振聋发聩，当初张夫子的话有多震撼他，现在拜月的话就有多少反震他。只不过张夫子的话让他热血激昂，拜月的话却让他痛苦万分。
他感觉自己的信仰在崩塌。
无非馋她的身子？无非为了一口奶喝？
脑海里忽然想起这些词，黄随陷入内心的挣扎之中，什么是侠？什么是爱？难道真如拜月所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