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姓桑的公子小姐,除了桑月,便只有桑年。
太尉夫人可算明白,真正被算计的是何人,不由分说打断了她,“风乐县主!”
“今日你在我府上惹下这等丑事,本夫人不与你计较,已是顾及你脸面。”
“若你执意要攀扯他人下水,莫怪本夫人进宫与陛下告上一状,难不成,长公主的外孙女,就有资格在别人家府邸兴风作浪!”
太尉夫人疾言厉色,唬得风乐县主一时也不敢吭声,忙唤了府上下人来替她整理衣衫,狼狈地匆匆离去。
桑月慌慌张张的要跟出去的时候,却被太尉夫人叫住了。
“桑三小姐,请留步。”
太尉夫人眯着眼睛,目光扎在桑月身上,好似针尖般让她不适。
桑月惶恐,“太尉夫人……叫住小女,是为何?”
“今日之事,乃你的丫鬟通风报信,本夫人才跟来,谁料想看到这出好戏。”
太尉夫人盯着桑月,伸出手,慢悠悠一指丫鬟春晓,“自个的主子就在里头,当丫鬟的却去找外人来揭自个主子的短,可见这丫鬟是个背弃主子的小贱人。”
“桑三小姐年纪小,不懂这些阴私,今日本夫人便替你桑家清理门户。来人啊,把这丫鬟拖下去,乱棍打死!”
“啊,不要啊!”
春晓哪能想到自己突然成了替死鬼,大惊失色,忙不迭朝着桑月求救,“小姐!救救奴婢!奴婢没有背弃您,是您让奴婢去喊人,奴婢才去的啊……”
听春晓口不择言,桑月吓得面色一白。
有身份有能力搞事的风乐县主,已经跑了。
只凭桑月一个人,就是借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当着太尉夫人的面放肆。
桑月又惊恐又迷茫。
今天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斯炀和桑年,是她看着被丢进去的,怎么去喊风乐县主来的一会子功夫,人就没有了,反倒是她和风乐县主出了洋相?
难不成,桑年一早就知道她们要算计她,所以将计就计,和谢斯炀合作玩弄她们?
可也不应该啊!
谢家庶长女谢姒霓,可是刚被桑年做主,退了和桑夜亲事的。
退亲那事闹得大,谢家这会痛恨桑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和她合作?
目光所及,根本没有桑年和谢斯炀的影子,桑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定。
“夫人明鉴,小女和风乐县主路过此处,的确是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这才打发了春晓去请太尉夫人来主持公道。”
桑月一脸被冤枉的委屈模样,急声开口,“小女和风乐县主没经历过这种事,又怕厢房里的人跑了,这才悄悄躲在厢房外守着,谁能想到被里面的人发现,把我们打晕跑了。”
“太尉夫人,今日之事,您得为小女作主啊,那私通的男女不是别人,就是家中长姐,桑年!”
生怕太尉夫人像刚才阻拦风乐县主说出桑年名字那样,桑月竹筒倒豆子,恨不得一口气说完。
“大姐姐和户部侍郎家的谢斯炀谢公子,混迹在一处,小女亲眼所见,今日事情关乎小女名节,小女不得已大义灭亲。”
“不信你们可瞧瞧,来的众多宾客中,可有桑家大小姐和谢家大公子的身影?”
这话一出,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是在找桑年和谢斯炀的身影。
就听得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自一旁响起,“桑家三小姐可看清楚了?”
说话的,正是荣亲王世子喻恪卿。
外头乱糟糟的,他一脸睡意惺忪,显然是刚从厢房中走出来,“之前在厢房中的,真是谢家大公子吗?”
桑月连忙应声,“对!”
“小女亲眼所见,就是谢家大公子和家中长姐厮混一处!”
她差人去打晕拖来的人,哪可能认不清楚。
今日,她就要桑年也好好承受身败名裂的滋味!
桑月本洋洋得意,哪想到此话一出,喻恪卿的面色顿时沉冷下来。
“好一个桑家三小姐,当着本世子的面竟也敢撒谎,小王看,你当真是目中无人,撒谎成性!”
喻恪卿扬手一指自己的厢房,冷声道,“午膳后,小王饮过酒,在厢房中歇了会,七殿下则一直和谢大公子待在一处。”
“难不成,谢大公子还有个孪生弟弟,与他长得一模一样,才能让你撞见?”
桑月面色顿时泛白,“这,这不可能……”
她下意识跑向喻恪卿歇息的厢房,一把推开门。
太尉府为七皇子和小世子备的厢房,要比其他人的大上许多,以一扇镂花雕玉屏风隔为两方空间。
左边置了一张云鹤床,上头被褥微乱,显然是刚刚荣亲王世子休息的地方。
右边,则放了一张乌木嵌玉罗汉榻,上面置了棋桌,七皇子喻瑾言和谢家大公子一左一右坐着,各执了一色棋子。
从棋局上观,两人显然已对弈了好一会。
“怎么回事?”
见桑月为首的一众人闯进来,谢斯炀面色不虞,“七殿下在此,诸位这般冒失闯入,成何体统!”
“无妨,”喻瑾言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