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河西才刚刚收归,边境官府及军统正在抓捕匈奴余孽。见有马车驶近,赵破奴立即拦下车夫道:“例行公事,通关文牒”
我还没露面,把东西伸出车帘,递给他。他拿过去,看了眼道:“打开车帘”
车夫忙赔笑道:“军爷,里边是两位小娘子,您还是……”话还没说完,我便把车帘拉开道:“军爷,家妹胆子小,还请见谅”我戴着面纱,此刻玲珑正把头埋在我肩上,此前赵破奴见过玲珑。
看了看两女子身形纤弱,说话的声音也不似男子,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女子妹妹耳朵上的耳眼,他这才开口道:“放行”
马车这才得以驶出城门。我摘下面纱,松了口气。
看着我的脸她突然道:“跟我走,你…不后悔吗?”话中带着关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知道阿钰对霍将军的感情,她身为女子,能感觉得到,甚至隐约觉得将军对她也……
我惆怅道:“本以为还能跟将军好好道个别,想不到事出有因,不得不提前离开,此去天涯,路远风急,日后已是相见无期”纵然心知须有这日,然而到了这一刻,痛楚还是比预料中的煎熬。
玲珑突然牢牢抓住我的手,头深低着,半晌,才似乎下定决心,深吸口气朝我说道:“阿钰,现如今我们可让马车掉头回去,我想霍将军在等你”
我定定看着她道:“那你呢?”
她叹道:“无妨,到时把你送到,我便自行离开”
我摇头笑道:“我不后悔,我与他本就该如此,我既已决定与你离开,就不会回头”我心里清楚,我与他隔着的不仅是身份地位,还有两千年的岁月。
玲珑柔声道:“你实在不必陪我走下去,我其实是楼兰送到匈奴的质子,此去楼兰处境必然艰难。你回去,告诉霍将军你其实是个姑娘,我想他定欢喜的很”
我怅然道:“有些事不说明对我对他都好,你不必为我担忧,留在他身边我定然会成为他的把柄。不如离开,各自安好”
玲珑应着,神情始终怔怔的,心绪并不因为这话而有什么变化。
我闭目养神,车里又一次陷入静谧。
醒来时,入眼已是楼兰城门口
天高云淡,晨光熹微。初升的阳光照耀着千百年来历经风雨的楼兰大地,也洒落在了一夜未眠的我们身上,映得我们眼底隐约呈现出了某种金褐色的光芒。
楼兰古国,是古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小国,位于罗布泊西部,处于西域的枢纽,王国的范围东起古阳关附近,西至尼雅古城,南至阿尔金山,北至哈密。在古代丝绸之路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公元630年却突然神秘消失,共持续800多年的历史。
马车行至楼兰城门口,车夫转头道:“两位小娘子,楼兰到了”
我俩拿起包袱下车,我把剩下的车钱补齐,便与玲珑一起进入城中。夕阳的余晖笼罩在这一排排木制的房顶之上,整个街道散发着烟火气,车水马龙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