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便是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鬼谷子对此十分熟悉,并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你来晚了,如来大师已经走了。”
而身后,那个一身青衫做书生打扮的中年人,闻言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见或者不见,都无任何意义,反而徒增烦恼,我不像是鬼谷道友这般行事果断之人,做不得扛鼎之人,未来的神州大陆,必然会有鬼谷道友的一片天地,而我,还是做我的读书人吧,若是有一天心中有所不平,恐怕也会强行压下,明哲保身,这恐怕便是我与你,与如来大师最大的不同。”
鬼谷子闻听此言,微微一笑,面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轻声说道:“活着的人,会去做死去的人未做完之事,张家圣人此举,并非明哲保身,而是撼大摧坚,徐徐图之,这一点,鬼谷子还是极为清楚的,有些时候,活着,反倒是比死去,更要艰辛许多,而至于那所谓的扛鼎之人……”
鬼谷子抬起头,目光看向那遥远的前方,尽管佛门如来的身影已经完全消逝,但是他却依旧能够看得到后者的背影,目光之中闪过一抹迷离之色,轻声说道:“当今天下,四大部洲,四界之内,还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之如来大师,更能够扛起这座天地吗?”
身后的中年书生,唇角扯出一抹苦笑,缓缓点了点头。
中年书生手中正握着一本书,在其上,镌刻着天皇书三个古朴文字,赫然便是儒家创派始祖,张扶摇。
一路东渡之行漫漫长路,诸子百家,三大顶尖强者,已经尽数与佛门
如来有过会面,而儒家张扶摇,虽然未曾与佛门如来说上半句话,但是张扶摇知晓,如来定然是知道他的存在的,两个人并未相见,都有些话,已经无需要再去说了。
你死之后,人间界,我人间界之人,一肩扛之,亦如第二次末法灾劫那般,那无数继承了盘古功法秘技的顶尖强者尽数陨落,不惜魂飞魄散也要封印刚刚苏醒的妖族之王,那么这等事情,千百年之后的人间界,同样也是做得。
这些话,张扶摇并未说出口,也不曾现身过,但是如来却知道。
此时,儒家张扶摇与魂家鬼谷子,并肩而立,共同望向那如来消失的方向,而后缓缓弯腰,郑重揖了一礼。
此生不拜天地,唯拜佛门如来一人而已。
此时,这两位代表着如今的整个人间界最为巅峰的两大战力,一个是儒家创派始祖,修浩然正气,掌天皇之书,一个是一人一宗门的绝世大能,生而便是具备强大气运,有双目四瞳阴阳之力,就在今日,同时对一个西牛贺洲的外来之人,郑重揖了一礼,若是放在整个东胜神洲的无数修士身上,必然会掀起一场风浪,但是在诸子百家之首的心中,却是极为清楚,对于这一千五百年当中,继盘古大神以后,整个人间界唯一自创出功法之人,自然是当得起这样的大礼的。
佛门如来此时已经走远,一路东渡之行长路漫漫,经历了诸子百家的诸多挑战之后,终于在与魂家鬼谷子见了最后一面,所有的正面挑战,终于是结束了,如来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同时,却也紧紧提上了一口气,因为
他知道,诸子百家即便是再强,即便是再疯狂的挑战自己,也绝对不会破开自己的三丈金身,对于自己也绝对没有任何的性命之忧,这只是开端,但是如今,终于在来到了沧海之滨的百里之外的时候,如来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他知道,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自己该做的事情,天打雷劈也要做完。
佛门如来霍然抬起头来,目光望向整座沧海之滨,目光迷离,那是一条巨大的江海,视野所及之处,一眼望不到边际,比之东胜神洲最为著名的东海,也要不遑多让,只是前者珠玉在前,这沧海之滨,终归还是有些不如了,若非是因为天上仙人打开了北俱芦洲之上的封印,将空间传送门的出口建立在了沧海之滨之上,也绝对不会引起那么多位大能者的主意,如来也更加不会万里迢迢的赶往这里。
沧海之滨乃是与东海一般大小的大海,水天一色,极为碧蓝辽阔,看起来风景甚是美丽,而此时正值盛夏,如来在距离沧海之滨还有百里之遥的时候,都是感觉到灼热的海风裹挟着沧海之水扑面而来,隐隐之间有一抹潮湿之气,极为的清爽,如来脚下速度不慢,快步前行,不过短短半日的时间,便是来到了沧海之滨的岸上,甫一接近,便是闻听到惊涛拍岸之声,有若洪钟大吕,岸上的无数礁石,在那声势壮大的浪花的冲击之下,尽数化成了无数碎块,而后落在了岸边,其中一块石头,砸在了如来的脑袋上面,后者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头顶上的尘土,而后目光凝定,盘膝而坐。
如来心中微微叹息,望着这座极为
壮观的大海,水天一色之间,长空之中碧蓝的天空在白云的点缀之下,更添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润之感,若是寻常凡夫俗子看在眼中,必然是千古难得一见的风景了,但是落在如来的双目之中,透过那双净眼的转化之力,便是赫然能够发现,在这样的一座沧海之滨上,便是从周天之上,有无数的气机倾泻而下,尽数落在了沧海之滨的上头,而在正中央,与天际紧紧相连的一块大云之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