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江阁塔内,第一层。
陈白帝在门紧闭的前一刻,已洞悉内层一切,这偌大空间内,并无阶梯可以攀登,只有中间那根柱子连接到第二层孔洞,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换言之,想要通过这第一层,甚至直通最终白玉印所在的第八层,必须要经此柱方能上去,想到这,他再无延迟地直奔前去,目中虽不能视物,却如行走在白昼间,一脚踏上巨柱,却突然觉察到另一端有人与他如出一辙,两人横无阻拦地径直朝上。
巨柱光滑,脚踩在上面,并无着力点,陈白帝五指成爪,陡然扣在柱上,借助五个窟窿蓄力,钻入了那顶上孔洞,直入第二层。
二层内,有少许光线。
陈白帝看着同样不比他慢上一步的唐奕,没有说话,只是听闻脚下传来的声响,便知是众人学着他的法子攀了上来,这二层内相较于第一层,顶上依旧存有孔洞,而且顺着望过去,每层皆是如此。在这二层孔洞旁,有根半人高的短小木桩,想来便是替代那根巨柱的借力之物了,陈白帝抬眼看向唐奕,冷漠说道:“你先上。”后者嘴角扯动一下,嘲讽道:“怎么,怕我半道偷袭你?既然这般担忧,你也呆在这别动了。”
话音刚落下,他已一步踏在木桩上,腾升而起,目光视那孔洞边角,两指扣在一处,用力向下一压,借力飞上三层,刚刚稳下脚步,如影随形的
陈白帝便已立在身旁。
唐奕脸色
有些难看,冷哼道:“跗骨之蛆。”
陈白帝不为所动,端视着这第三层。
三层内,光线再度明亮几分,顶上孔洞至墙根间连有一根细绳。
唐奕不由分说,亦是先一步而行,紧提一口气使了个轻身功夫,脚踩细绳飘然而动,一步一丈余,上了第四层,两脚甫一落地,便欲踏断绳索,然而抬起的脚才刚刚落下数分,脚踝处便被一只手掌擒住,用力按时,唐奕踉跄后退不止,一脚倒踹在身后墙壁才定住身形,眼神冷厉地望向陈白帝。
第四层。
头顶上空悬着一根短绳,陈白帝没有理会唐奕几欲杀人的目光,平淡道:“这一层你上不去,还是巴望着下面有人上来助你吧。”
此地距顶上两丈余高,便是孔洞中垂下一条细绳,也不过是缩短了微末距离,想要通过这层,只有直跃其上一种选择,唐奕身形矮小有若顽童,此时便占了劣势,听到陈白帝话后,脸色骤然一僵,愤恨道:“用不着你来提醒,便是我上不去,你又如何过的了?”
陈白帝冷声道:“那倒也未必。”
……
十三年前的罗浮山上,尚未得名陈白帝亦算不得少年的孩子在经脉修复后坐看红梅五年,得赤红之气穿行经脉复又悄然隐匿,终可勉强行走。初下山时,在山间捡到一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偷尽百兽奶将其养活,后交给山中老头后独自上山,以白雪果腹,期间虽偶有下山,却只是在见
那婴儿无恙之后便匆匆离去,直到婴儿三岁时可睁眼,并能咿呀学语,下山次数才渐渐多起来。
这孩子腿脚并不利索,初始时每每移步只有肩宽距离,下山一趟须耗得一日时间,上山便又多出一倍;几年之后,一步常有一丈远,犹有余力,中间只歇脚一次,下山半日,上山六个时辰;再过几年,上山与下山间所费的时间便差不离了,两个时辰足以,故而小初彤才会说出那句“他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是每次上山都很快”的话来。
岳江阁塔内,第四层。
脚下孔洞中已有数人踩着细绳就要贴上来,乘着唐奕目光转向此处挣扎着是否要将其踩断的瞬间,陈白帝双膝微弯,左足尖在地上轻轻划出一道半圆而后骤地踏下,身形瞬时拔高,一跃一丈七尺,接着探出手来,四指齐伸左右翻转,让那截短绳环在臂上,两脚随之悬空,下方立着的唐奕在他平地起身的瞬间就已回过神来,没有丝毫犹疑地跳起身,一拳紧随之轰出,除拇指外,另四指连接关节咯咯作响,甚是清亮,却因为身高局限末落至下风,距离后者足下只差几寸,便见陈白帝陡然倒转,两腿如脱弦般先一步穿过孔洞,带动整个身形蹿入其中。
唐奕面色阴沉如水,不愿差了这一步,目光冷厉地放在刚上四层的一人身上,炼气三重境十关尽开,双目如鹰,捕捉到这人空防,一指戳其腹上,乘着后者吃痛蜷曲
身体的瞬间,一脚踏在背上,如过第二层般飘然直上。
岳江阁塔内,第五层。
四面墙壁上陷有诸多凹坑,唐奕甫一落足,便见陈白帝已过了这层,愤怒地狂吼一声,左足踩在一道坑上,凭空起一人高,右足再次落进事先已选定好的落脚处,紧随而后。
岳江阁塔内,第六层。
墙角处摆着一排兵器,陈白帝目光放在一杆长枪上,单脚勾住用力踢出,精钢枪头瞬时没入壁层过半,一步踏出,两脚踩在枪身,借助反弹之力直上第七层,待到唐奕出现时,这根不知反弹过多少道弧线的木质枪身已被震断成数段,唐奕整张面目狰狞到青筋暴露,厉声喝道:“找死。”
岳江阁塔内,第七层。
陈白帝斜靠在墙角慢慢均匀呼吸,胸口微微起伏,适才从入塔内第一层开始,直